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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春天的枝桠早已从树杈上满头,他似乎还听到刚学会叫喊的鹰在枝头上蹦来蹦去,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是在朝他炫耀。
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痕跡,不管是李倓的,还是鹰的。给幼弟新扎的毽子还躺在他的桌案下,曾经被鹰不知从哪儿发现叼了出来,玩腻了就一直扔在那裏。
李俶不敢回去了,明明那裏是他的家。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那也叫“家”吗?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那裏装的是鹰的羽毛。鹰换毛很快,他总是在各个角落裏梳理他的羽毛,理下来的羽毛如同雪花般簌簌而落,李俶干脆拿了个盒子专门装起来。外出的时候就挂个布袋收集起来,等回去了再装进盒子裏。
现如今布袋裏也什麽都没有,那些长短不一的羽毛随着鹰的消失也一同不见了。
为什麽会这样?
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
李俶强压下胃裏翻江倒海,身上一阵一阵的胀痛,好似血液都倒流,冲进他的脑子,要将他撑破。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一切究竟怎麽回事,就有人骑马疯了似地往这儿冲,侍卫连忙起身将人拦住,却抵不过马的奔跑冲撞,还好仔细看到那人穿了凌雪阁的衣服,没有更加阻拦。
“阁主,有急信。”
凌雪阁弟子几乎是大口喘气着将密信奉上,马儿已经累瘫在一旁。看得出是非常紧急之事,信几乎是尽最快速度送来的。
李俶一时也不顾什麽帝王威严,跪着一把夺过信件,主要他现在全身无力,也实在无法起身。
上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甚至墨都没干就被人装进信封裏,几个字本就潦草加上晕染在一起,差点认不出。
可写的正是李俶最怕的那件事,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脚下使不上力,爬着就要回去。
宦官赶紧过来将他扶起,蹒跚着将人扶上马车。顾不得休息,李俶立刻发号施令:“速速回宫!”
那信上赫然写着:
建寧王出事 速归
李倓这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地府了,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才对。
前面肯定是将他漏了,才让他带着记忆重生成了一只鹰。
成为鹰没有什麽不好的,没有枷锁来去自由,只是皇兄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好像都有点问题。
怎麽整得比他还要狼狈?明明死的人是他吧?
李倓走过忘川,这裏不似想象中的阴森幽暗,岸边的彼岸花开得绮丽绚烂,心中的不安已经消减大半。
就是除了他怎麽没有別的鬼?
不对,他怎麽还是人的模样。
李倓看到河中的倒影,分明是他生前人的模样,连衣服都没变。但他上一世是鹰,怎麽会还是个人的躯壳呢?
心中有疑却没有迷茫,他顺着路走到奈何桥旁,准备向孟婆讨一碗汤喝。
“年轻人,倒是挺痛快。”孟婆展示了后面几鼎锅,“说吧要哪一种。”
李倓疑惑:“这有什麽区別吗?”
“没有,就是味道不太一样,地府也要讲究变革嘛,不能老是搞那一种口味,鬼都要喝腻了。哦你要酒味的话也有。”
“……那倒不必了,给我最普通的就行。”
孟婆舀了一碗给他,李倓毫不犹豫地接下,仰头就要饮尽,却被孟婆拦了下来。
“你难道就没有挂念之人?”
“有。”李倓回答地很果断,他想到了俯在案前呕心沥血又殚精竭虑的兄长,低头呵了一声,“但人身既死,考虑那些又有何用。”
“呵呵你倒是看的透彻,却有人看不透,千百日辗转反侧深陷其中。”
孟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摔至一旁,汤水洒了一地,又很快和泥土融为一体。
李倓不解,却听孟婆向空中大喊一声:“姓崔的——你搞错的那个人来啦——”
判官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地面。
他手指生死簿翻阅了半天才点头,说道:“确实是你。”
李倓疑惑道:“什麽意思,什麽搞错了?”
判官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总的来说就是那个阳寿未尽,不小心给你抓过来了。哈哈。”
李倓又问:“那我之前不是已经轮回转生成鹰了吗,然后又死了,现在我却好好的站在这儿。”
“有人日日夜夜为你祷告祈求,诚心天可鉴。也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小小的补偿。”判官执笔,在空中画出一道金色的曲线,金光逐渐缩成一团,落入李倓眉心,“现在你可以看清你的心了吗?”
鹰想要自由,不代表能随意飞翔就是自由。
天高海阔,世界那麽大,有一个人能够为你遮风挡雨,能让你做想做的任何事,不计后果,不记得失。
“看清了。”
“好。那你便去吧,记住前路坎坷,不要回头。”
李倓走了两步,又想起他都死了这麽久了,肉身还在吗?不会回去变成孤魂野鬼吧?
想要转头问判官,又想起来他说不能回头。
判官看透他心中所想,轻笑:“你回去就知道了。”
考量李俶的身体状况,整支队伍不敢急行,却被要求加速,圣命难违,一天一夜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挤到半天抵达。
等到了太极宫,李俶几乎是快跪着进去的。
李俶脑子无法思考,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一个死人到底是怎麽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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