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p>
立刻有三道声音附和,其中一个年轻骑士甚至拔出了佩剑,剑刃在烛光下闪着决绝的光,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
分歧像一道裂谷,瞬间将骑士团的幸存者劈开。
埃伯特·雷默斯往前站了半步,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抵不过他语气里的急切:“敌人的投石机已经架在城外了!不臣服赞赞,我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恳切,“唯有这样,骑士团数百年的传统才能留一丝火种,总好过彻底湮灭!”
“你这是背叛!”
“是识时务!”
争吵声像炸开的火星,在狭小的议事厅里噼啪作响。有人拍桌子,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有人拔剑相向,剑刃相抵的声音尖锐刺耳;还有人红着眼嘶吼,把积压的绝望和愤怒都倾泻出来,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亨内克·罗滕堡坐在主位,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他看着自已的弟兄们像疯狗一样互相指责,心一点点沉下去。再这样闹下去,不等敌人攻破城门,他们自已就先把最后一点力量耗光了。
“安静!”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因动作撞到桌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这声怒吼带着他积攒了许久的威严,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沸腾的争吵。
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滋滋”声,连墙角老鼠跑过的窸窣都清晰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大团长身上,那些眼神里有期待,有恐惧,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接下来的话,会是骑士团的生路,也可能是墓志铭。
亨内克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铠甲随着呼吸起伏,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扫过每张脸,最后落在埃伯特身上,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们向赞赞国王亚历山大传信——”
“告知他,我们愿意臣服于他的权威,并入他的王国。”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味道,“条件是,他必须保护我们免受敌人侵害。其他一切,都可以谈。”
话音落下的瞬间,议事厅里仿佛响起了无形的惊雷。
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有人则涨红了脸,死死瞪着亨内克,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喷出来,拳头攥得能捏碎石头;一个白发骑士猛地扯下胸前的徽章,狠狠摔在地上,徽章与石板碰撞的脆响格外刺耳,像在敲碎某种坚守。
“我宁愿死,也不做异端的走狗!”他嘶吼着,转身冲出了门,身后跟着另外两个同样决绝的身影,铠甲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
亨内克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没有阻拦。他挥了挥手,声音疲惫得像要散架:“散了吧,各自处理好手下的人。”
骑士们陆续离开,脚步声凌乱而沉重,像在拖着镣铐行走。最终,议事厅里只剩下亨内克和埃伯特。
亨内克走到墙角的酒桶旁,倒了两杯浑浊的麦酒,递给埃伯特一杯。酒液晃出杯沿,溅在他的手背上,带着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谢了。”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辛辣地滑过喉咙,像吞了把火。“这提议若是由我先说,恐怕当场就被他们撕碎了。”
埃伯特也饮了一口,用粗糙的袖口擦了擦嘴角,眉头紧锁:“可现在……至少一半人会叛逃。”
亨内克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落在石板上,很快洇开一小片湿痕。“让那些拉穆教的疯子滚去送死吧。”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阿哈德尼亚宗教改革,从来不止是诠释教义那么简单。”
他看向窗外,夜色像浓墨一样压在城堡的塔楼上,连星光都被吞噬了。“它是要把阿哈德尼亚人拧成一股绳,在一个宗教下,一个帝国里。”他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我们是阿哈德尼亚的骑士团,而赞赞,正在崛起成一个新的帝国。”
阿哈德尼亚与拉穆教会的统治时代,正像将熄的烛火般摇曳,灯芯爆出最后一点火星,随即被黑暗吞噬。终结的阴影已清晰可见,像潮水般漫过大地。取而代之的,将是阿哈德尼亚帝国——一个注定要在未来数百年间,在世界政治舞台上执掌权杖的存在。这绝非我们教团的终章,而是一道崭新的曙光,预示着全新黄金时代的开启。
况且,我觉得你太低估了,有多少弟兄早已在私底下传阅鲁道夫的论文,纸页翻动的沙沙声里,心里早埋下了变革的种子,只等一场雨,就要破土而出。
艾伯特听到这里,紧绷的嘴角缓缓漾开一抹笑意,眼里的疑虑像被风吹散的雾,渐渐淡去,露出底下清澈的光。沉默在空气中沉淀了片刻,像沙漏里的沙一点点落尽,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问出了心底盘旋已久的下一个问题。
“那么你要去泰因吗?”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