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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碎故人远

    江湖百载,更叠如潮。

    有人以竹篾糊面遮丑,有人用金玉镶皮藏奸。

    唯有那副游走于正邪边缘的乌木面具,不过是市井小摊随手购得的寻常物什。

    粗糙的雕刻刀痕歪歪扭扭,漆面剥落处露出木色,甚至能看见几道裂痕是用粗线草草缝补,这般不起眼的物件,却像被赋予了灵魄,死死扣在无名剑客的面容上,再无人能轻易摘下。

    无名有一剑,上斩三十三重天闕,下镇十八层幽冥狱。

    剑锋或惊鸿掠影,或凝霜含雪。

    他舞尽江湖快意,斩碎宿命枷锁,招招隐去杀戮,只留人间风骨。

    在他的剑意裏,踏雪无痕,醉挑孤灯,烈酒入喉,剑气如虹。

    无招胜有招,无情却有情。

    他发誓,要斩尽天下不平事,要守一方清明人间。

    那面具遮住了他眉骨间凌厉的风霜,却遮不住剑锋出鞘时,比月光更温柔的弧光。

    他的面具上凝着北疆的雪,浸着南疆的血,每一道裂痕都是一场生死搏杀的见证。

    江湖传闻为他写下传奇诗章:“白衣剑客踏月去,剑匣中鸣有龙吟,自此江湖无绝响,一剑惊鸿照千秋。”

    可这天下从来不乏算计。

    当朝廷鹰犬、江湖宵小与鬼教余孽结成同盟,无名便成了众矢之的。

    他带着面具穿行在阴谋织就的罗网裏,以一人之力搅得风云变色。

    长剑出鞘,挑落的是权术的虚伪。

    面具微颤,震慑的是人心的贪婪。

    有人恨他入骨,说他是戴着鬼面的修罗。

    有人奉他若神,道他是乱世中的擎天柱。

    有人说他是乱世煞鬼,所到之处皆是腥风血雨。

    也有人私下议论,他不过是不愿被正道教条束缚的自由魂灵。

    而与此同时,缚灵氏中,一位能引亡魂低语的神秘人,同样被冠上“邪修”之名,指尖轻挥便能唤出百年孤魂,传言他能窥见生死簿上的秘辛,也能让将死之人回光返照。

    但代价,是要用活人精魄献祭。

    可那一日,天地同悲。

    一个失却赤子之心,一个消散幽冥之魄,只留江湖传说中两缕未竟的执念,在岁月裏浮沉。

    无名剑客心离腔膛,温热渐冷。

    缚灵氏人魂散虚空,形神俱灭。

    从此隐入云雾,天下第一剑客,终成传说。

    最后的最后,剑客不老,剑意长存。面具未朽,传奇永传。

    “所以,两个人都死了?”

    “……是吧,都是江湖传言,我也不知其中真假。但据说无名被剖心那天,狂风大作,天地倒悬,那条街就是南河下街,血流成河。他俩的尸体最后被扔到乱葬岗,至今不知归处。”

    这世间阴阳相生,幽冥有四大恶鬼,人间便有太虚四极。

    四大恶鬼,贪恨嗔痴,龇牙裂嘴,目露凶光。

    太虚四极,无情有情,顺命弑神,众生仰之。

    而聚集在扬州的,有两大门派。

    其一是邬祉三人所在的无情道沧溟玄闕,玄乙师妹慕昭座下,沉璧、南乔、周凛。

    其二是有情道緋云仙庭,青峦座下,温简末、沈予安、阮星遥。

    六位仙风道骨坐在清风茶社咋咋呼呼地聊天。

    “南乔道兄,你可真厉害,什麽都知道。”

    南乔拍了拍温简末的肩,眼底的银色细光一闪而过,他爽朗一笑:“多谢夸奖。”

    邬祉三人来后,几人就下一站的落脚地开始讨论,毕竟越靠近长鸣山,不确定因素越多。

    满室争论声沸反盈天,沈予安的地图拍在桌上发出脆响。

    结果谈了快半个时辰,基本都在吵架,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一堆人,真的很吵!

    沉璧总板着脸,却在南乔打喷嚏时,默默把自己的披风往他肩上搭了搭,被瞪后又梗着脖子別过脸:“风大,冻死了没人吵架。”

    阮星遥递茶给沈予安,知道他左手不便,茶杯柄特意转到他顺手的方向,嘴上却打趣:“安哥,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谢谢遥姐。”

    忽地,一道靛蓝影子破窗而入,小灵鸟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尾羽扫过邬祉紧绷的下颌,竟亲昵地蹭了蹭。

    喻执眯起眼,正要凑上前,却见邬祉倏然抬手笼住鸟儿。

    “吱”

    “吱”

    “吱吱”

    目光在邬祉与灵鸟间来回打转,江砚舟懒懒地问:“这小东西叽叽喳喳,莫不是在说什麽要紧事?”

    其他人听不出来,可邬祉听得懂。

    “邬祉,你在哪裏啊?”

    “邬祉,我出去逛逛喽!你要不要来寻我?”

    “邬祉啊,邬少爷,我们快一个时辰没见面啦!”<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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