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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老士兵闭着眼回忆着当时的惊魂场景,抬手比划道,“声响跟打雷一样,震得耳朵嗡嗡响。填药慢,得等上好一会儿才能打一次,可架不住打得远啊,咱们的箭最多射个二十来步,根本射不到他们。”
一问一答间,倭人船队的轮廓渐渐清晰,五艘黑帆快船,每船约有百人,人手配备一杆火器,作战时专挑远距离突袭,打完就撤,行动格外敏捷。
雁萧关看着学生画好的草图,招手让身后随行的造船匠人上前,“这船的特点,你看清楚了?”
“这船吃水浅,船身窄长,浅滩、暗礁多的地方,它都能走,一看就是为了追求速度造的,最适合近海突袭。”匠人连忙上前,接过草图,将黑帆快船的图样裏裏外外仔细看了好几遍,才篤定道,“不过一艘船要载百人,还得装下那麽多火器,食水定然多不了。”
雁萧关脸色微变,“这麽说,他们藏身的地点,贏就在突袭宣州海商队的附近,而且是那种大船进不去,小船好藏身的浅海区域。”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面带急色的人猛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雁萧关面前,声音带着哭腔,“王爷,昨夜又有三艘商船在近海失踪了,肯定是倭人干的。”
宣怀潮身子晃了晃,又惊又怒,“怎麽没人报上来?水师的人呢?”
“报了,怎麽没报,”来人抹着眼泪喊,“可水师说,得等王爷来了再定夺,他们不敢擅自行动,再这麽下去,別说做生意,连海边的渔民都不敢出海打鱼了,大家都要断了活路啊。”
雁萧关示意身旁人将商人扶起,他身后一人上前,正是大柱。
大柱是神武军的老兵,早在雁萧关还未接手神武军时,就已是营裏的老油条,那时总爱混日子,没把操练当回事。
可他一路看着雁萧关收复神武军,将这支涣散的队伍训成纪律严明的精兵,后来被困矿岛,又是雁萧关将他救出。去往贏州后,大柱无一丝懈怠,日日操练,本事越发扎实。
如今神武营中,除了尚在元州的游骥,就属大柱最受雁萧关器重,能力也最为突出。
他性子灵活,遇事懂得变通,手下的士兵也跟着学了这份机灵,做事从不会死板。也正因如此,此次雁萧关来宣州,特意带了大柱和他手下士兵,反倒把陆从南留在了贏州镇守。
大柱上前一步,伸手将那商人稳稳扶起,声音沉稳,“王爷既已到了宣州,自然不会坐视倭人作乱,你先稳住心神,把昨夜商船失踪的细节说清楚,失踪的商船是哪几家的?出发前定的航线是哪条?可有渔民看到异常动静?”
商人见大柱身着神武军甲胄,又听他问话条理清晰,慌乱的心绪稍稍平复,抽噎着答道,“是张记、李记还有王记的商船,本是要去近海的渔汛港收鱼货,昨儿傍晚出的港,夜裏就没了消息。”
“今早有渔民在附近海域看到几块碎船板,上面还有火烧的痕跡。”他咬牙切齿重复,“肯定是倭人干的。”
雁萧关目光微沉,转头对大柱道,“你带着手下人,再寻几个熟悉近海航线的老渔民,伪装成渔民去商船失踪的海域探查。”
“末将领命。”大柱拱手应下,又转头对那人道,“你现在就去召集熟悉航线的渔民,我们半个时辰后在码头汇合,耽误不得。”
那人连连点头,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待大柱带着人离开,雁萧关又看向宣怀潮,语气冷了几分,“水师那边,你去传我的话,从今日起,宣州水师全员出营,分成三队在近海巡逻,每队至少配两艘快船,遇倭人不许硬拼,先传信再牵制,若敢再消极避战,军法处置。”
宣怀潮哪敢怠慢,忙应着“是”,转身就去交代。
营裏的伤兵们见雁萧关行事沉稳,先前耷拉的脑袋渐渐抬了起来,眼中也多了几分光亮,连王爷都亲自来坐镇,又有神武军的人出手,或许这倭人能除。
明几许的学生这时也停下笔,将画好的草图和记录递到雁萧关面前,“王爷,倭人的火器和船只特点都记下来了,我这就派人送回贏州,让先生和卡尔先生尽早研究应对之法。”
雁萧关沉声道,“辛苦你了,传信时务必叮嘱,让贏州那边加快改良火药的进度,另外让陆从南多留意贏州近海,提防倭人声东击西。”
深夜,大柱带着人回来了,脸色凝重,“王爷,昨夜渔船失踪的地方,发现了几块烧焦的船板和血跡,还有一颗没炸开的铁珠,应该是倭人火器打偏的。我们还在附近的一座荒岛上,看到了黑帆的影子,但是岛上有哨兵,没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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