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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裂的爱11 谁的手。
男人闭上眼, 心跳快要冲破桎梏。
他立刻想到那根灵感丝，灵感丝上有两个拉得很紧的结，间隔不远不近……刚好, 是那裏的大小。
岳山原低头按住眉心，血液一股接一股地往上涌。
有那麽一瞬间，他想立刻把那根该死的东西扯下来, 扯成几段, 扔掉角落裏毁尸灭跡。
他怎麽也不明白, 为什麽, 为什麽从来都很听话的灵感丝，会做出这种事。
并且，还……磨破了。
磨、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画面, 可偏偏这时兴瞳又说：
“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很可怕。”
“您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岳山原一把按住他，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按进身后的墙壁。
兴瞳会错意, 打了个寒颤：“怎麽了？那个东西……跟过来了吗？”
“……”
岳山原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
他一只手制住兴瞳，另一只手撑住墙壁，怒意几乎快要把肺烧穿了。他压抑着说：“你……別担心，以后都不会有, 很严重的话, 一会出去我帮你找药……抱歉。”
兴瞳以为他是在为没保护好自己而道歉。
他抬起一只手, 搭上男人的手腕，估摸了一个角度，抬头看他：“没关系，我们现在是同事了, 应该互相照顾。”
岳山原收紧手掌：“……嗯。”
他从未陷入过如此境地，禁闭期一结束，就面沉似水地走出去。
卡尔爷爷问：“小长官，他这是怎麽啦？”
兴瞳也不知道，他拽了拽领口，稍稍缓解掉不适，然后慢步跟上了男人。
一行6人重新出发，医生履行了承诺，继续给他们讲刘言的故事。
“……刚刚说到哪了？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杀死自己。”
“为什麽这麽说？长官，您看，如果您从童年步入青年，您会把这个过程叫什麽？”
岳山原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
“成长。”
医生连连点头：“成长，就是成长，咱们普通人都会这麽想。可有一种说法是，从童年步入青年的代价，是彻底杀死童年的自己，那个你，已经没有了，彻底死在了所谓‘成长’的一瞬间，不是消失，不是进化，就是‘死’了。”
“死亡。”
“您明白吗，您能理解我吗？”
“仔细想想，这种说法有多恐怖。你以为你现在所有的行为，是基于幼年、童年、青年、成年……这全部二十多年的经歷。事实确实如此，可只经歷过童年的你，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你，他或许不想长大，不想明白世间的道理，可当你明白的一瞬间，他就被杀死了。”
“他的意愿，从此无足轻重。”
“一个崭新的你，踩着他的灵魂诞生。”
兴瞳说：“那麽难道……刘言，就是这样以为的吗？”
可他还是个孩子。
是什麽，让一个本来无忧无虑度过童年的孩子，对生命和世界有了这样与众不同的认知。
医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言言的症状远没有‘每分每秒’那样极端，只是从5岁开始，每过一次生日，他就要‘死’去一次，甚至于，如果当年发生了重大事件，他会‘死去’两次。不是死而复生，不是那种自己告诉自己‘明天你将是一个崭新的人’，而是物理意义上的思想堙灭。”
“言言希望我在旁边陪着他，在生日的那个晚上，我坐在黑暗中，他躺在床上。一开始，我能听到他的呼吸，还以为一切都只是言言的臆想。”
“可后来，临近午夜时分，那呼吸声越来越微弱。那天房间裏的钟表坏了，虽然他一直睁着眼，但我无法理解他是怎样才感知到的时间，午夜降临的剎那也是他呼吸最微弱的剎那，我慌乱地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脉搏也还在微弱的跳动。”
“长官，您见过植物人吗？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言言的状态就是那样。”
“我叫他，他并没有反应，大睁着双眼，可眼睛裏什麽都没有，好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
“我快要害怕死了，言言每年的生日愿望——他把这叫作遗愿——都是不要告诉刘先生这件事，可我第一次陪伴他死去的那个夜晚，我真的害怕极了，勉强等了十分钟就想去叫人过来。然而还没有行动，言言就慢慢恢复正常，呼吸声变得清晰，眼珠也会转了。”
“天亮的时候，他坐起来。”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温暖的，活人的手。”
“他微笑，接着总会说那句话——”
“世界，你好。”
医生的尾音放得很轻，似乎怕惊扰到逝去的灵魂。
可那轻飘飘的两个字还是重重敲击在每个人心上，兴瞳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脚下的路——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酸胀的眼眶，不至于真的落下引人怀疑的眼泪。
——没有人可以理解刘言。
没有人。
医生花了很久才明白他的想法，却从未真正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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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裂的爱11 谁的手。 可以把你做成标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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