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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
战役过后,成才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从之前的侃侃而谈,到只言片语,大家都看出了成才的不对劲。许三多怕他出事,成天跟在他后面。
花坛边的台阶上,成才时而眉头紧蹙地盯着花儿发呆,时而摇头嘆气,时而还懊恼地挠头。许三多站在一旁屋檐下的阴影处,一言不发。
三中队的老A们躲在一旁偷看,他们领略过下榕树一根筋的轴劲,可太害怕成才也有这种创伤后遗症了。
齐桓把许三多拉到他们一群人中,怂恿许三多:“你別天天跟着他不说话,你去问问成才什麽情况。”
许三多却摇了摇头,“他不会告诉我的。”
“那你也不能闷不做声啊,你开导开导他。”
许三多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自己会想通的,他在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齐桓拿这个一根筋没办法,只好拎着吴哲晃悠到成才面前,“成才,吴哲有话跟你说。”
成才抬头看着眼前的八一系列。
吴哲顺势坐下,勾着成才的肩膀,“小生这花种得不错吧,把你都看入迷了。”
“是挺好看的。”成才心不在焉。
吴哲来劲了,走到花坛边给成才一一讲解,“你仔细看看,来,我给你介绍啊,这个是藿香蓟,这个是酢浆草,还有这个是搭配用的龙舌兰和银线蕨,怎麽样,搭配得诗不诗意,浪不浪漫。”
“诗意,浪漫。”
“成花花,你品品,你细品!”
成才挑眉,“你俩……最近队长没安排你上375?”
吴哲又坐回成才身边,“烂人最近哪有空管我,那些报告就够他忙一阵的了。不说他了,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齐桓也坐了下来,“成才,別死撑了,你最近状态不太好的,大家都看出来了?”
成才抹了抹脸,“很明显?”
“很明显!你简直就是精神恍惚、萎靡不振,说,你晚上是不是失眠了?是不是不适应?唉,我第一次上战场回来也不适应。”吴哲激动道,“不行,我要申请换宿舍和你一起住,烂人这麽忙肯定也没空关心你。”
成才连忙摆手道:“不用,真不用,我很好,你们放心,这次战役真没能给我带来困扰,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整理清楚。”
“真没事?”
“没事!”
“需不需要帮忙?”
成才摇头,“不用,谢谢你们。”
齐桓和吴哲对视一眼,如三多所说,劝不动开解不了,只能悻悻离开。
当晚,C3带了一把吉他到了成才宿舍。他是除了袁朗外,唯一一个知道成才不是第一次实战的人,可他还是来了。
“成才,听队长说,你会弹吉他,我们交流交流。”
成才想了想,点头,“好。”
成才从柜子裏拿出吉他,这是他在大学的时候买的,陪着他走过了几年光景,本来没想着带来的,但实在是舍不得。他很久没有摸吉他了,他的手,都在用来摸狙击枪了。
在上一世的时候,成才就很想学吉他,有时做梦还梦见自己在学,可醒来他就知道不行,他是个狙击手,要做狙击手就做最好的狙击手,他把时间都花在狙击枪上边了。
成才弹着吉他,触感有些陌生,他的指覆因为狙击磨出了厚厚一层茧子,“好久没弹了,有些生疏了。”
“不,你弹得真好。”
两人又合奏了一曲,成才也越来越放松,伴着乐曲轻哼出声,沉浸着,笑着。
吴哲和三多躲在门口偷笑,欣赏着眼前的美好,齐桓则拿出口琴走了进去,“哥给你们炫一个,你们配合啊。”
从部队歌曲,到流行歌曲,再到自由创作,他们会的不会的都尽情挥洒了个遍。
欢乐,三中队许久没有这样欢乐,不知不觉,宿舍门口竟挤满了人。
成才再抬头,便看到袁朗靠在墙上懒洋洋的,不知听了多久。
“这麽有才艺,今年元旦晚会给你们报个节目啊。”
“那队长你得是主力,我们做辅助。”C3笑道。
“大歌星在这裏就別捧我了吧。”袁朗走到成才身边坐下,“成才,没想到你唱歌也这麽好听,不发挥发挥真的太屈才了。”
“我就是随便玩玩。”成才看着袁朗,袁朗面色有些疲惫,下巴也冒出了胡茬,“队长,报告整理好了?”
袁朗拿过成才的枕头,靠在身下,“知道队长我辛苦就好,你们这群南瓜,都是来帮我整理报告的是吧。”
齐桓出声喊道:“咳,熄灯时间快到了,大家各自回寝室。”
袁朗憋笑,“滚吧,一群小兔崽子。”
老A们快速溜走,留成才和袁朗两人在宿舍大眼瞪小眼,袁朗保持着躺在成才床上的姿势,成才也未有动作。
袁朗扫视了一眼成才,洗完澡的成才还是初见时那幅干干净净的大学生模样,只是又多了几分肃杀,成才在军营的这几个月成长得太过迅速,迅速得有些让人心疼。
袁朗缓慢开口,道:“身上的伤,怎麽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在开展正常训练。”
“害怕吗?一个人对这麽多毒贩,就没有想过退缩?”
成才摇头,“没有时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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