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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渡己
而后直到宴席散场结束,薄翊川都没再搭理我。
到佣人把我送回房间,绑回床上,胸口至肠胃的疼痛还在持续。
我知道,这是我迟早要面临的那种情况,就和当初医生说的一样,先前我发病只是受体內禁果激素的影响,跟癌症无关,且因为禁果刺激多巴胺分泌,有一定止疼作用,所以神经性內分泌癌早中期我都不会感觉到疼,等我能感觉到疼时,就意味着癌细胞已经扩散,侵蚀脏器,禁果产生的多巴胺也就无法压制癌痛了,越往后,痛感就会越强烈,发作的频率也会越来越高,到离世前几个月是完全离不了止痛药的,整个人也会因为器官衰竭而形容枯槁,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果薄翊川不回心转意,我真的会被困死在这个笼子裏。
难以承受的痛楚令我精神恍惚,我抬眸看向头顶的监控器,借着疼痛挤出眼泪来,期冀薄翊川能来看一看我,让我可以尽快缓和我们的关系,可直到我熬到了夜尽天明,门口才传来了脚步声。
我睁大眼看过去,却见进门的是推着餐车的季叔。
扶我坐起来后,他先递了一杯热班兰奶汁给我,虽然知道裏面被下了药,我仍然喝了下去。待过了五分钟,季叔才松开我的腕带。
“季叔,我哥呢?”
“大少啊,在楼上书房裏呢。”
我一愣:“今天他没去公司吗?”
“今天周末,说是在家远程办公。”
到午饭过后,夕阳西下,我才听见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门没关,我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门口,但他的身影风一样掠过门前,没朝裏边看我一眼,我大喊了一声哥,他也没做停留,晚餐后经过时也是一样,一直到天黑,薄翊川也没有再下来。
没法,我只好静静凝视着监控器——他在监控器裏能看见一切,如果他想理我,随时都可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我又回到了当年的树洞基地裏,挖起土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挖呀,挖呀,便在土坑深处看见了那张黑胶唱片。我大喜过望,把它拿起来,裹在衣服裏,刚钻出树洞,便感到它从怀裏滑了出来。
低头一瞧,怀裏空空如也,我一下惊醒过来。听见背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我回头一看,就对上床缦间漆黑的双眼,薄翊川站在床边,俯视着我:“薄知惑,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哥,唱片呢?”我侧过身,仰起头,攥住他的手指。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颌:“我问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眨了眨眼,像小犬一样蹭了蹭他的虎口:“我说了,我想通了,我以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当雇佣兵了,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
“是吗?怎麽突然就想通了?”薄翊川面无表情,显然根本不信我的话,“前天不是还一心想逃,逼我死心,要我放你走吗?”
“那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摇了摇头,仰头看着他,“直到昨晚,我才发现我不能接受你和別人在一起,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你,哥,你是我这辈子除了阿爸以外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家人,也是我钟意的人。反正薄隆盛和干爹都已经取到了他们要的东西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可以和ZOO解约了。先前我一心想回去,其实只是贪报酬,但现在我想明白了,金山银山都没有你重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以后堂堂正正的赚钱。”
掐住我下颌的手指收紧了,但头顶却是一片沉寂。
我抬起眼皮看去,薄翊川垂眸看着我,睫毛微颤,眼底的波澜却稍纵即逝,转瞬归为了无边黑夜,静了几秒后,他才启唇:“演得真好,要是我失忆了,一定会信你。可我还记得,之前你做过的一切。”
说完,他松开了掐着我下颌的手,我手脚被缚没法动弹,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他的拇指。他手一僵,蹙起眉心:“松开。”
我叼着他的拇指,摇摇头,忍着胸腹袭来的阵痛,舌尖轻扫他的虎口,希冀至少能激起他对我的欲望,哪怕要被他狠狠折腾一顿,只要能迅速缓和我们的关系得到逃走的机会,我此刻也能做得到迎合他。
可他掐开我的齿关,迫使我松开嘴:“明明接受不了和我做,只有要帮你干爹帮薄隆盛的时候,才舍得主动朝我投怀送抱,你这会又想做什麽?要我剩下的资产还是整个集团?”
“哥,我从没想害你。”我受不了他眼底透出的厌憎,有种把什麽都说出来的冲动,疼痛使之变得更加强烈,我只好咬住了嘴唇。
“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抛下这句,他就甩手离去,重重关上了门。
房间裏重新归为一片死寂的黑暗,像一座坟墓,我被活埋在裏面,只有呼吸与心跳为伴,却仿佛能听见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
不知是什麽时候疼晕过去的,醒来时,我汗流浃背,浑身粘腻,身下床单都是湿的,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好像墓裏腐烂的尸体。
薄翊川会不会把我就这样关起来,扔着不管,任我慢慢死去?
这种想法令我一阵恐惧,我喊了起来:“有人吗?季叔!兰姆姨!”
可我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理我。
我看向监控器:“哥,我渴了,我好渴,给我杯水喝,好不好?”
一两分钟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了。
来的不是季叔,竟然是薄翊川。他西装革履,穿戴齐整,显然准备出门,见他拿着杯水走到我面前,递到我嘴边,我不禁愣了愣。
“不是要水?”他垂睫看着我,黑瞳如两口积满淤泥的深井,倒了一粒药在手心,递到我的眼下,却没有发话。
我愣了几秒,意识到这是一个服从性测试。
他要彻底折断我的翅膀,磨平我的棱角,把我完全驯服,变成他笼子裏对他百依百顺的的金丝雀。我僵在那裏,不禁感到万般讽刺。
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就像主人与小犬,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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