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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与淮听着电话那头快速奔跑带来的风声,他瞬间反应过来,他甚至没问,就是坚定不移地确信了——季柏青在这。
他紧抓着手机,开始奔跑起来,林间的地不平,蜿蜒曲折,充沛的水汽让泥土变得黏湿。
祝与淮在巨大的喜悦裏产生一种焦灼,怎麽还能更快点。
他们急促的喘息声顺着电流不太顺畅地输送给对方,他们在山间跋涉,林间的阳光慢慢变得昏聩,透过晃动着的绿色的枝叶往下漏,摇荡着,变得斑驳。
祝与淮和季柏青的距离慢慢近了,他们心有灵犀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他们一点点缩短着物理距离,等到近得能彼此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他们停下来,同时喊对方的名字。
他们直呼对方大名的时候很少,亲吻时,季柏青总是会在他的耳边轻吐气息,滚烫地叫一声“淮”。
此时此刻,祝与淮觉得这一声,整个身子都酥麻着。
他们朝着对方慢慢靠近,季柏青在电话裏问:“还好吗?”
这句话隔着时日询问,在祝与淮的胸腔裏砂纸般磨擦着,他的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说:“我很好”,他顿了下,补充着,“但也没那麽好。”
祝与淮在园区裏遭受的一切,他并不觉得不好,逃出来,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但真正不好的,是他从季柏青面前走掉。
他反刍着季柏青说的话,他知道,他必须活着。不然,季柏青的余生都会活在无限的自责和愧疚裏。
祝与淮说:“我很想你。”
“特別想。”
“非常想。”
他诉说着他的思念,走向思念着的人。
季柏青想过许多遍他和祝与淮再次相逢的情景,可真的发生,他所有积攒着的担忧、不安,在见到人之后,都变成了庆幸。
季柏青不信神佛不信命,在他的过往裏,他只在佛前求过两件事。
一是十七岁那年,他为爷爷求的健康;
二是二十七岁这年,他为祝与淮求的平安。
隔着十年,他再次跪坐在蒲团前,仰望高高在上的神佛。少年单薄的背脊已经宽广,可那些害怕还是压在他脆弱的脖颈处。
他虔诚地祈求,祝与淮平安。上一次佛祖冷眼旁观,漠视人间疾苦,爷爷没有留下。
这一次,佛祖真的听见了他的祷告。
季柏青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前方,祝与淮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胸腔裏的那颗心开始叫嚣起来,他为之悸动、为之疯狂、为之无限欲望的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祝与淮放下举着电话的手,他们清晰地出现在彼此的视野裏。
季柏青的第一反应是,祝与淮瘦了,心疼密密麻麻地顺着开心的裂缝攀爬进来,搅动着。
他们走到彼此面前,四目相对,太多话想说,也太多话艰涩地堵在嗓子裏说不出来。
他们的眼睛一寸寸描摹着,柔软、滚烫,像水一样流经对方。
季柏青心中惊雷万千,他压抑着,等情绪过去,开口说道:“平安就好。”
祝与淮有许多想问,你为什麽会在这?只有你一个人吗?
但他都没问,他凭借着本能,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想要拥抱的姿势。
他知道当初他离开的那一幕,刺痛着季柏青,所以,他讨要,他小心。
季柏青何尝不懂,他没多一秒思考,就把人揽入怀中。
他们两颗心贴近了,齐声共振着,他们无声地拥抱,枪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划破着一方平静。
祝与淮感受着季柏青的温度,他们抱了很久很久。
雨林裏湿热,两个人身上都出了汗,祝与淮好几天没洗澡,怕季柏青闻到自己身上的味,他挣扎着想要分开。
季柏青揽紧了,头埋在祝与淮的肩窝,小声地说:“再一分钟。”
祝与淮就不动了。
一分钟到,季柏青信守诺言放开了人,祝与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耳朵,笑了笑。
祝与淮以为季柏青是和专案组其他人一起来的,问:“他们人呢?”
“只有我一个。”
“你?”祝与淮才说出口,就反应了过来,季柏青是来救他的。
祝与淮又说:“他们在忙着转移人,我是趁乱逃出来的。”
季柏青蹙眉,重复了一遍“转移”,祝与淮和季柏青说了他大致了解的情况。
祝与淮说:“我后面得回去,这些都是以后定罪的证据。”
季柏青没犹豫,指了指自己的微型相机:“我和你一起,我想把事实告诉大家。”
季柏青先发制人:“这次,你又想抛下我了吗?”
祝与淮到嘴边的话默默地吞咽了回去:“我们一起。”
他们两个人在山林间找了个山洞,稍作休息,祝与淮在外面地势稍高的地方找到信号,给岑科打了电话。
岑科听见祝与淮的声音,音调不自觉地拔高着:“我淮,没事就好。”
祝与淮面对岑科,要坦然许多,他笑着:“我能有什麽事,好着呢。”
现在不是闲聊的最佳时机,祝与淮和岑科说了蒲甘的情况,也说了自己的情况:“我和季柏青在一起,我们明天打算再回园区看看。”
“那你们小心,”岑科说,“我们在等最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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