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为了验证这个结论的正确性,祝与淮站在贴着季柏青作文的走廊上,细数他用形容词的数量。
——六个。
与此同时,祝与淮发现,季柏青也不喜欢虚拟语气,他的作文很少出现如果、倘若之类的词。
走廊上有人奔跑而过,带起了一阵风,香樟的味道扑进了祝与淮的鼻腔。
祝与淮看着季柏青的作文,心裏沁着丝丝落落,像是植物生长过程裏的痒。
这种痒,让祝与淮不自觉去关注他更多。祝与淮发现季柏青在语文这样感性的学科裏,表现得像个严谨的科学怪人。
又在物理这种讲求实事求是的学科裏,感性得一塌糊涂。
他做洛希极限的模拟动图,做卡戎守望冥王星的模型,为七十六年一遇的哈雷彗星撰写介绍信。
他在全市物理竞赛的领奖台上说,宇宙的诗裏蕴藏无穷。
祝与淮坐在台下,觉得季柏青很神奇。
这种神奇不是以往老师们附加的,也不是优秀作文的传颂、物理竞赛的名列前茅,而是一种更为立体的东西。
祝与淮说不清也道不明,但他还是被吸引。
这种神奇和其它人谈论季柏青用的传奇不太一样,旁的人讨论季柏青除却成绩,还有他的家庭。
季柏青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他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
季柏青的爷爷奶奶都是聋哑人,年岁大了,做不了重活,只能靠捡些纸皮来维持生计。
他们一家三口租住在郊区冗杂的平房裏,一下雨,污水倒灌,无处落脚,整个房间散发出腥臭气味。
季柏青从不遮掩自己的家庭情况,也不会刻意去强调。
老师在教室问有哪些同学需要申请困难学生补助金时,季柏青当着大家的面举手,平静地说:老师,我需要。
大家齐刷刷回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震惊地看向季柏青。
季柏青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他只是脊梁挺直地走向讲台,拿回需要填写的表格。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不大的学校裏众人皆知,也众人缄默。
没有人会真的傻到跑到季柏青面前奉献爱心和同情,他们只是在背地裏为季柏青披上滤镜。
出众的长相、优异的成绩、贫困的家庭,加上一个小梨涡,俨然像极了小说男主。
季柏青对此无知无觉,他就像一棵树,直直地挺立在那,自然地去生活。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让祝与淮从思绪裏探出头来,刚才询问室的女同事过来。
怀念季柏青是一件太过美好的事,而现实生活总是充满荆棘。
“祝队,这些图片和视频是拼接的。”
“能不能查到发过来的手机号?”
“我刚刚试了,不行,都是虚拟号码。”
“行,去忙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祝与淮把刚才翻看的女子失踪案的卷宗放回柜子,抓起车钥匙,起身前往事发地。
不出祝与淮所料,监控探头少之又少,能用的寥寥无几。
祝与淮转了好几圈,把找到的记录下来,拿着工作证去联系物业。
他对照着时间点挨个查看,前前后后翻来覆去地看,均得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祝与淮快速思考着对策,他把目光转到坐在小区门口聊天的阿姨们身上。
他走过去,笑得亲亲热热的:“姐,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事。”
一群孙儿绕膝,已过退休年纪的阿姨忽然被一年轻帅气小伙叫姐,个个喜笑顏开。
有个阿姨递给祝与淮一把瓜子,经验老道地说:“租房啊?”
祝与淮顺坡下驴,装得有模有样的:“姐,这就被你看出来了,厉害。工资低,外面小区我都问过了,太贵,我想着能省则省。”
祝与淮看着大家,讨巧地笑了笑:“最主要的是大家都是住了多年的老邻居,人情味浓。我一个人在这边,要是有什麽事,有个照应。”
阿姨们年岁大了,一听这话就心软。
祝与淮接着说:“这个小区有没有什麽合租的?我一大老爷们,和小姑娘合租也不合适,最好是男的,人多一点也无所谓。”
满头小卷发的阿姨牙齿轻轻一嗑,舌头一卷,瓜子就被嚼到了嘴裏。
她一只手捧着瓜子,一只手机械地重复着嗑瓜子的动作,说道:“我记得一单元那边,好像是有几个小伙子住一起,但是不知道还要不要人合租。”
祝与淮提取着信息,小伙子、合租,符合和稔提供的信息。他笑着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姐,有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被叫姐的人看着祝与淮,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她把瓜子壳丢进装垃圾的小桶裏:“等我去给你问问。”
祝与淮拍了下自己大腿,豪爽地笑着说:“哎呀,这可真是太麻烦你了。姐,租到了,我请你吃饭。”
她扬扬手,蹬着小皮鞋就走:“没事。”
祝与淮走了几个小区,如法炮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顺利拿到了房东的电话。
天黑了,沿街的路灯亮着。
或许是今天见到了季柏青,祝与淮的心情有所波澜。
祝与淮想起他遇过的那些长得像季柏青的人。
祝与淮明知他们不是,可还是愿意为了和他们多相处几秒,寧愿错过站台。
他还记得那辆开往阳明山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