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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的存在

    祝与淮看着手机屏幕上他和季柏青相互简短的名字介绍,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季柏青”这三个字,对他而言,一直是遥远又特別的存在。

    季柏青旅居国外多年。他当过战地记者,拿过普利策新闻奖,为国家地理撰稿和提供照片。

    前者的信息来自他们的高中校友群,后者的信息来自网络。

    那个高中校友群季柏青当然也在裏面,只是他从不发言。

    祝与淮每次看着那个灰扑扑的小企鹅头像,都会想,季柏青又在勇攀高峰。

    祝与淮没想过还会再遇到季柏青,今天临走前,季柏青回头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祝与淮心裏乱了节奏,笑着含糊回答:“我大众脸,可能吧。”

    季柏青看了看祝与淮喉结旁的那小块胎记,认定自己不可能出错。他蹙了蹙眉,和祝与淮说再见。

    祝与淮看着季柏青走出派出所的大门,他没有说实话,他和季柏青十年前就见过,不止一面。

    高一开学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明晃晃的,亮的刺眼。

    祝与淮站在十二班队伍末尾,充沛的阳光滋滋烤着后背,空气中弥漫着学校新修跑道的塑胶气味。

    祝与淮昨晚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睡眠的不足,阳光的炙烤,话筒裏滋滋的电流声,让他困顿中又带着淡淡的烦躁。

    他闲散地站着,阖着眼补眠。

    他记得半睡半醒间,听见季柏青的声音,不疾不徐,青涩的少年嗓音裏带着湖水般的沉稳和柔和,像是放了薄荷的柠檬气泡水。

    祝与淮睁开眼,十五岁的季柏青作为新生代表,穿着蓝白校服站在台上发言。

    离得远,祝与淮看不清脸,可他还是听了出来——是他。

    不久之前,中考最后一天的夏日午后,气压低悬,闷热无风,教室裏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有气无力地在转动。

    窗外高大茂盛的香樟停摆,枝叶低垂,天空黑沉沉的,透不出光。

    酝酿着的大雨不合时宜地在考试结束时分落下,人潮在雨幕中涌动。

    屋檐下滴落的雨水溅到祝与淮的裤脚上,沾湿了一小块皮肤。他打开伞正要走,季柏青恰好站到他的旁边,在祝与淮的脸和肩膀上留下一小片阴影。

    祝与淮本能地偏头看过去,他发现季柏青的手上只拿着笔袋,其它什麽都没有。

    祝与淮刚想说,要不要一起?他可以遮季柏青一段。

    没等他说出口,他就看见季柏青的脸上露出笑来,那个笑容和煦、温暖,与眼前的纷乱灰暗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视线顺着季柏青的方向看过去,季柏青穿过人群,跑到伞下揽住了一对年迈的老人。

    老人身上穿着因为洗过太多次而泛白的衣服,他佝偻着背,从手裏递过去一把雨伞,用手拍着落在季柏青胳膊上的雨水,嘴裏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季柏青笑着用口型无声地说没事,双手快速地比划着。

    季柏青撑开伞,揽着奶奶的肩膀,把伞往她那边倾斜,爷爷自己一个人撑着一把,三个人走在雨幕裏。

    祝与淮隔着一段距离,走在他们身后。他观看着季柏青的幸福,平淡又温馨。

    走着走着,季柏青停下来,祝与淮莫名也跟着停下。

    祝与淮看着季柏青的背影,看他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

    下一秒,季柏青把伞递给奶奶,弯下腰去,他把开胶的帆布鞋脱下,用手提了起来。

    祝与淮听见季柏青用平和的语气说:“鞋子坏掉了。”

    季柏青的陈诉裏没有不好意思的羞赧,也没有捉襟见肘的窘迫,他只是坦然地、诚实地表述。

    他偏过头,看看爷爷看看奶奶,晃晃手裏的鞋。

    他的爷爷奶奶慈爱地笑着,在一旁打着手语,在说可以换双新鞋了。

    季柏青打着手语说,没事,用胶水粘一粘就好。

    行人在路上来来往往地走着,因为是中考的最后一天,他们有的手裏抱着鲜花,父母陪伴左右,脸上挂着明亮的笑。他们从旁路过,好奇地看一眼,季柏青毫不在意。

    他拎着坏掉的鞋,赤脚走在落满雨水的深灰色水泥地上,坦荡又轻快。

    祝与淮看着季柏青笑起来的小梨涡和挺直的脊梁,觉得烦人的雨天也变得可爱。

    祝与淮以为他不会再遇见季柏青,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看见。

    也是在这样的一天,祝与淮知道了季柏青的名字。季柏青在念完稿子后,看着台下,浅淡地说:新生代表,季柏青。

    他的声音随着话筒传出去,季柏青三个字像蒲公英扎进泥土般根植在祝与淮心裏。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祝与淮看见季柏青的时刻越来越多,物理竞赛的领奖台、升旗例会、教室……

    那时候,教育局还没有严抓,学校为了升学率,按照成绩进行分班。

    全年级的教室顺着排列,季柏青和祝与淮分属一层楼的两端。

    季柏青一直稳居第一,而祝与淮在吊车尾的路上坚持不懈。

    每次月考完,语文老师总会在教室裏吟诵优秀作文,季柏青总在其中。

    祝与淮趴在桌上,一只手垂着,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听到季柏青的名字就竖起耳朵。

    祝与淮在片刻裏得出个荒谬的结论:季柏青不喜欢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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