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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
终于有一天,李倓觉得他要疯了,再也忍受不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哪一天就要因心跳过速暴毙在空城殿。
或许是因为外面烦闷的天气,雨势渐大,原本还只是一滴两滴连肉眼都难以捕捉到细雨,直到后来变成像有人用木桶直接往外倒水般,打得人寸步难行。
他坐在窗边向外眺望,这个窗口正好望见东宫那灰色琉璃瓦铺成的屋顶,近几日他看的时间多了,连那屋顶有几块瓦片都快数得一清二楚。
烦躁的心情愈演愈烈,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想着要降低心跳速度,那脆弱的心脏就越像知道他心想的是什麽一样,更加变本加厉地把那些荒唐的画面往脑子裏输送。
“咚咚咚”得马上就要跳出他的胸膛。
连带着给双臂都带起温度,麻麻的,中毒一般,逐渐变得无力起来。
大风带着外面的大雨吹进屋內,将他的衣襟也染湿了,可是李倓像没感觉一样,仍然透着大雨望向东宫。
雨势过大,建筑物都被雨水盖得朦胧模糊,今天没办法数瓦片了。
他应该已经不在东宫了吧?
李倓如此想着。
池清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伸手把窗关上了。
他已经穿好盔甲,整装待发,就等李倓一声令下。
“殿下,都准备好了。”
“嗯。”
李倓起身,姑且整理一下已被打得半湿的衣服,又拿起他的剑。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池清川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殿下?”
李倓强制让血液回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手中的剑。想起那隐元会的密信,更是给自己一个坚定的抉择。
“我自己去。”
池清川不会忤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等李倓的身影彻底离开了空城殿,才自言自语般地回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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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觉得这段亲情开始变质。
李倓九岁时跟随着姐姐李沁前往吐蕃和亲,那时的他还没有和李俶好好道別就匆忙离开,却也没有特別觉得前路难熬,毕竟是他自己想和姐姐一起去的。
况且还有姐姐在身边,一切都是好的。
只是后来唐与吐蕃战事愈发激烈,尽管姐姐尽全力止息两军之争,终还是命丧于此。
此为第一箭。
虽姐姐让他不要怨恨大唐,但这怎麽做得到呢?
明明是用姐姐的和亲才换来大唐的喘息,如今除了他却无人吊唁。
李倓不想再做一个知书达理的乖孩子,不想再做大唐的栋梁之材,他要,推翻李唐!
他已经不是一只渴望飞得更高的鹰,他有尖利的喙,锋利的爪,定能将那丑陋险恶又自私的李唐皇室抓得头破血流。
到二十七岁时回到中原,事情开始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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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兄弟俩形影不离,出门睡觉都要在一起。
李俶身为大皇子,向来照顾幼弟,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拿给弟弟。弟弟觉得烦闷了,甚至跑去尚食局抓鸡,拔了鸡毛给弟弟扎毽子,惹得宫裏鸡飞狗跳。
只是那时年幼,对做手工类的东西都还不太熟练,毽子扎得歪歪扭扭,没踢几下便散架了。
李倓却玩得很开心,吵着嚷着说还要去拔鸡毛,也不知好玩的是毽子还是和兄长去抓鸡。
而李俶又不同于別的皇子,只知念书习武,空了竟也兴趣来了想去小厨房做饭。
面团越揉越大,面粉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粉,怎麽揉也揉不好,要不就是干巴巴的一坨,要不就是湿漉漉的黏手。最后只能由嬷嬷上手帮忙,揉成一个完美的面团。
年纪尚小还不让握菜刀,嬷嬷就帮忙切成面条,只是面团太大,每次切出来的面条多到几个人都吃不完,还得让下人消化去。
小皇子只要没去折腾鸡,爱揉面团就去揉吧,总比那些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好。
每次李俶都会掰下一小团扔给李倓自己玩去,李倓也不管就当揉泥巴玩,最后当成汤圆一起下锅。
锅快开的时候加冷水,李倓最喜欢做这一步,冒着蒸汽的大锅,哗啦啦地下了一碗冷水,将那些热气全部浇灭,有一种別样的满足感。
李倓不喜欢吃葱,但是没有葱味又不香。便叫着兄长将葱切得长一些,这样方便挑出来。
于是二十八岁的李倓收获了这样的一碗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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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放下面,没有多说什麽便离开了。
面还没有坨,显然是刚出锅就端过来的,仍然冒着热气。白色的面条,一条条粗细均匀相等,挂着清澈见底的清汤,没有多加別的调料。
汤上浮着三根手指长的香葱,李倓拿起筷子将它们夹至一旁。再翻捣几下,在最面下方翻出来一个荷包蛋。
李倓戳了戳蛋黄,还好是实心的,他不喜欢吃溏心蛋。
听着李俶应该走远了,他夹起一筷子面条浅尝一口。
看来也没加盐……淡得人没有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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