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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166章 我们
事后，姜丹铅一直在胡言乱语口齿不清地说明他以为这个东西是某种玩具，就像药店也会卖安全套一样。上面一大堆化学式他看得头晕，瞄了眼就塞进兜裏，真的根本就没往下看。杜若凡没追究他为什麽会注意药店的安全套，也理解姜丹铅对药品的知识几乎为零因为根本用不到、而且他们家有连二氧化碳化学式都能抄错的先例。但他还是不依不饶道：“別解释，別找借口。”
他身上有姜丹铅的口水、汗水、眼泪，还有別的什麽水，反正两人乱糟糟的。姜丹铅竟然还有力气说胡话，让人不得不承认了解药品对他确实没什麽意义。两人闹到半夜才睡，没想到第二天姜银姣就出现在了客厅裏。杜若凡打着哈欠出来喝水，看见姜银姣坐在沙发上边吃冰淇淋边看电视，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还在做梦。他目瞪口呆了会儿，姜银姣用挖冰淇淋的勺子指指墙上的表，意思是几点了。
“你刚到？”杜若凡说着回身敲敲房门，冲缩在被子下面的姜丹铅道，“银姣回来了。”
“我早上七点就到了，谁知道你们能一直睡到一点。”姜银姣目不转睛地看屏幕裏的电影，没一会儿姜丹铅边打哈欠边揉眼睛从卧室裏出来，有点一瘸一拐的。他还迷迷糊糊，站不稳似的，干脆没骨头地倚在杜若凡身上。姜银姣转头看了两人一会儿，又说：“请问我的兄弟他是死了吗？”
杜若凡很心虚，姜丹铅已经把眼睛闭上继续打瞌睡了，他摸摸鼻子微讶，“你们竟然还会开死不死的玩笑吗？”
姜银姣大怒道：“我没和你们开玩笑！你们怎麽能这样！？我们怎麽做准备上路！”
看她马上就要把手裏的勺子丢过来扔两人了，杜若凡忙陪笑道：“別气別气——”他把姜丹铅拎到沙发边，姜丹铅假装什麽都没听见立刻倒在姜银姣旁边。姜银姣猛吸了口气，眼看要继续骂人，杜若凡手疾眼快地从抽屉裏摸出一样东西丢了过去。
姜银姣下意识地抬手接住了，她看看掌心裏的东西，茫然了几秒钟，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道：“真的假的？！”
杜若凡指指阳台，姜银姣已经冲了过去，扒住窗台，看来她上楼前就看到了。她跳起来，大喊道：“我们的吗？是我们的吗？！”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猛禽，显得旁边的轿车分外娇小。杜若凡摊手道：“是你的车，我送你的。”
“啊！”姜银姣尖叫了声，抓着车钥匙就往楼下跑。杜若凡无奈，看向沙发，姜丹铅眼睛偷偷眯着一条缝，和他隔空对了对拳头。
这车其实是二手的，因为新车要等。不过刚刚改装过，车况非常好，基本和新车没区別。杜若凡的存款少了一大半，但反正他们需要车。他打开窗户，发动机点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姜丹铅慢慢爬起来，两人趴在窗台上看着姜银姣把车开走了。说实话在楼下找到这麽大个空位停下这辆车挺不容易，等她回来发现车位被占了有的受。
户外必须的装备，两人这几天基本都买齐了，加上这辆车，属于鸟枪换炮级別的更新。杜若凡和姜丹铅商量过，111矿区现在成了时不时对游客开放的旅游点，当年姜铂尔和杜维国所到达的地方，大概率是在就连矿场也不会轻易到达的位置。根据姜铂尔留在琥珀中的记忆碎片来分析，她是穿过卡拉先格尔地震带后在高处眺望着远处的矿坑，在那以后她和杜维国实际去了哪裏，其实还是个谜，只能沿着她走过的路线寻找线索。
户外生存仍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姜银姣一直到傍晚才回来，空位果然没了，最后她把车停到一公裏开外走回来的。饶是如此，姜银姣还是非常开心，喜上眉梢，不时傻笑。杜若凡猜她肯定没从山脉裏带回什麽重要的信息，不然不会现在才回来。晚饭杜若凡做，姜银姣也进到厨房裏，想要做个汤喝，他不免觉得稀罕，立刻把灶台让了出来。
姜银姣煮了肉汤，喝起来有一股奇妙的辛香味，非常特別。杜若凡喝了几口，把碗递给姜丹铅，姜丹铅闻了下，眼睛一亮道：“茱萸？”
“姆姆给的。”姜银姣点头道。
杜若凡好奇：“茱萸可以吃？”
姜丹铅就解释说：“吴茱萸可以，山茱萸不可以。”姜银姣从口袋裏摸出用纸包着的一株枝子，叶片已经因为缺水微微干枯了，簇簇红色的果实仍然鲜艳：“姆姆种的，让我带给你。”
姜丹铅拿起枝子，又给杜若凡，杜若凡想了想，插进了客厅的花瓶裏。
“我们后天出发。”姜银姣说。
三人吃饭，因为提到出发这件事，双生子不由自主都看向了杜若凡。杜若凡正低头夹菜，察觉到两人看过来，有点奇怪道：“怎麽？”
“没怎麽。”姜银姣说。姜丹铅在桌子底下悄悄碰了碰杜若凡的腿，杜若凡一下子反应过来，放下筷子道：“哦，我把铺子留给薛宝芸了。”
“我不是说这个！”姜银姣道。
杜若凡没什麽反应，看向门口垒着的几个用胶带封好口的纸箱子。姜丹铅知道裏面装着什麽，没看过去。姜银姣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似乎意识到了什麽，于是三人继续吃。
箱子裏装着很多本笔记。他们一起经歷过的所有事，有过的猜测、判断，都被杜若凡整理记述、和杜维国留下的笔记一起封存。所有笔记都被杜若凡用密封袋抽真空封好，以现在纸笔的质量，保存上几十年都会和新的一模一样。如果后天出发的话，明天他就会把这几个箱子交给薛宝芸保管。
他们会回来的，回来拿回这几个箱子。但如果没有回来的话，薛宝芸大概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头上簪着弦月银刀的一两个人。这两个人很特別，停下来注视，总会发现。他们会寻着上一任伴驾的足跡到达这裏，像双生子寻找着铂尔铜源一样。
杜若凡觉得，他也许会成为姜铂尔和姜铜源故事裏的那个“杜维国”。可是他和杜维国是不一样的，因为他已经走出了父亲无意画下的那个怪圈。姜铂尔和杜维国，独自到达111矿区那个神秘的角落时，他们曾想过什麽，会希望那时他们的身边伴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吗？为此同样付出了一切的杜维国，大概不想要这样的假设。
但杜若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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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166章 我们 其脉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