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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快杀了我！！！”

    屠北战不住地沉吟，呢喃，身躯不住动作着，最后，一下儿一下儿地用头再度撞向一旁的柜子！

    “哐——！！！哐——！！！”

    仿佛不知道疼痛，他一遍一遍地撞过去，任凭鲜血自伤口流落，也不停下。

    “冥王，不可，不可啊！！！”

    李太医伸出颤抖的手，嘴巴不自觉地张大。

    他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就这麽征楞地看着屠北战一遍一遍地自虐，无力又委屈。

    脑袋在混乱中勉强开辟出一条道路，李太医脱口而出，“冥王难道什麽都不在乎了吗？冥王！冥王还有子民，还有家国，还有...还慕公子啊！！！”

    听到慕时这裏，屠北战勉强冷静下来。

    他直直地盯着李太医慌乱的面庞，眼眶通红，其中存在几分难得的理智，“你说...本王还有...还有阿昭？”

    “对，对！”李太医被吓得直麻爪，语无伦次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就只是顺着屠北战的话说了下去，“还有冥王的阿昭啊！”

    “阿昭...”

    呢喃着这个名字的屠北战再度安静下去。

    “阿昭...”

    他就这麽一遍一遍地念着，直至眼中再度留下眼泪。

    “阿昭...他一定在恨我吧...”

    “我...我明明是个帝王，却没能保护住他，和我们的孩子...”

    “当初，我觉得当我登上帝位以后，就可以掌控所有，直至现在我才知道，帝位不过是我爱他的累赘...”

    李太医自然是知道屠北战所说的是哪件事。

    冷汗顺着额头直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麽劝了。

    咽了口口水，只得顺着自己的嘴巴说话，“冥王別內疚了，冥王这不，这不也在弥补了吗？”

    “弥补...”屠北战喃喃，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是啊，我也在弥补了，不是吗？”

    听到屠北战如此说着，李太医又松了一口气。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等他这口气儿下去，就被屠北战的下一句话差点卡得憋死过去。

    “但是，弥补...有用吗？”屠北战这句话似乎是用来自嘲的，语气中尽是耻笑，“如果弥补真的有用的话，阿昭也不会如此对我心灰意冷了，是吧。”

    “但是——”李太医左手心与右手背不住拍打，苦口婆心，“但是冥王你要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只要你肯悔改，就有上岸的机会啊不是吗！况且这...这慕公子的心也是肉长的，怎麽说也不可能那麽绝情啊！”

    “再说了，当初慕公子也有过屠——”

    本来是想借慕时曾经屠杀过屠北战家人的事情来进行说辞的，但一想，这麽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便生生噎了回去。

    “也有过屠北战您...您...冥王您的、的感情啊！”

    硬生生拐了个弯，李太医差点咬到舌头。

    说完再一回想自己方才的话，暗骂一声说的什麽东西，只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见屠北战茫然地盯着自己，李太医抬手抹去额头冷汗，又解释了一遍。

    “臣是说，当初冥王您也跟慕公子好过很长时间，要说两人会因为什麽事情直接一刀两断，毫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慕公子向来心地善良，冥王跟他解释，他现在不会听，但冥王可以用自己的行为感化他，用事实证明，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冥王您做的。”

    理清思路解释一遍，见屠北战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嘆了口气，放下心去。

    虽然李太医也不能妄下定论，一口咬定不是屠北战让司徒瑜打掉慕公子的孩子的，但他觉得屠北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虽是行事狠毒，但他从来不会做这些阴险之事，不想要那个孩子，他会直接带慕公子打掉，而不是用这样的方法演一场戏。

    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屠北战有多想要慕时将孩子生下来。

    那是李太医第一次见到屠北战如此开心。

    没等李太医思考完，只听前方的屠北战闷声说了句。

    “本王想去见他。”

    李太医抬头，一时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点点头，“可以啊！”

    “但...本王害怕，”屠北战抬手，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锁鏈，垂眼，眸中无限失落，“本王害怕自己会伤到他。”

    “本王伤害他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说到这句话时，语气听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像是一只被人拿着爪子被迫挠了主人的猫儿，害怕，又心存向往。

    李太医的目光随着声响移动到枷锁上，“冥王这几天都是这麽过来的麽？”

    屠北战点点头，好像并没有拿这种畜生般的束缚当回事，“如若本王不这麽做，本王一定会在理智失控的情况下，做出一些本不该做出的事情。”

    “本王向来不会安慰別人，也抹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在本王发疯时，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将本王束缚住。”

    “本王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了。”

    说罢，歪头笑了笑。

    在北冥，枷锁是用来束缚死刑犯与牲畜的，如今，却用在了国君身上，听起来有些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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