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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晚高峰的地铁裏嘈杂喧闹,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同事朋友,发表着对某件事的看法,江如缩在两节车厢相连接的角落,耳机裏音乐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初中得过英语老师的青睐,老师的喜欢表现在经常会叫她起来背课文,去黑板前考单词,明知老师的好意,江如却只感觉到压力,压力大到她想要逃避,不断辜负老师的期待,渐渐的老师不再叫她回答任何问题,她在老师那裏成为了透明人。
不想要任何人的喜欢,因为她们早晚有一天会发现,自己和她们想象的不同,她们早晚会对自己失望,然后远离自己。耳机裏放着《小半》,歌词和江如的心境不谋而合。
翌日,早早到公司的萧白办公室门紧闭。秋装的热门打底衫的款式整理出明细,若是直播间裏卖点基础款的打底,既能创造稳定利润,又能吸吸新粉。江如攥着手裏的明细,时不时看向那间紧闭的房门,片刻后,手裏的明细压在键盘下面,江如转身走向库房,拆包选款搭配。
指针一分一秒的旋转,时间定格在十一点三十分,萧白冷着脸敲开直播室的大门,“江组长,该履行赌约了。”许秋低头忙着拍照做鏈接,对她而言,每天中午陪领导吃饭,真的是件惨无人道的惩罚,要活跃气氛,要看领导眼神,要谨言慎行,根本没办法放松,许秋眼角余光悄悄瞟了眼江如的脸色,没瞧出抵触和抗拒的情绪,好像任何事,江如都能从容应对。
菜单没过江如手,萧白直接招呼服务员点餐。广州的腊味煲仔饭,味甜,不是萧白喜爱的口味,她却偏偏选择了这家餐厅,照顾谁的口味不言而喻。
用小碗盛好的乌鸡汤放到江如眼前,大姨妈的第二天,需要补充营养,萧白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语气也不算友善,“喝完。”
“你不生气了?”江如原以为俩人私下的交集,会被终止,她都想好了,中午去公司附近那家拉面馆吃饭。
“生气,所以,江组长打算怎麽哄我。”萧白扬起下巴看向江如,“敢忤逆老板的意思,江组长胆子不小。”
直白又坦荡,江如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强装镇定的反问:“萧老板需要我怎麽补偿。”哄这个字太奇怪了,两人的关系担不起。
左手食指轻轻扣着桌面,萧白思索片刻,眼底渐渐浮现出笑意,“每天抄句你喜欢的话,发给我,睡前十点。”这样她会收获晚安信息。
意料之外的答案,江如怔怔得瞅着萧白,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不接受?”萧白的语气陡然凌厉。
江如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以为你会觉得我不识好歹,私下不愿再有接触。”
“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坚持很正常。”萧白松了口气,“不是非得照我的话做,才能消解生气的情绪,还可以有其他的补偿途径。”比如点杯咖啡,比如一个我错了的表情,都可以消解萧白的情绪。
非黑即白,协商似乎就意味着有一方要妥协牺牲,江如不愿彼此心中有委屈滋生,她有舍弃关系的勇气,却不擅长处理关系中的矛盾。要麽就是退让妥协,要麽就是固执的坚守立场,搞得俩人关系很僵,缺少弹性空间。
“怎麽,江组长和人有分歧,就要断联系?”萧白审视的目光盯在江如身上,被戳中心事的江组长低头默默喝起乌鸡汤,“江组长,你知道有时候你真的很欠揍吗?”
“唔。”算不上多严厉的斥责,却让江如心头一紧。
萧白应该算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吧,在不经意间,一点点化解了自己的不安和恐惧,她让自己看见了,一段关系裏新的希望和处理方式。
晚上十点整,萧白收到了江如的手写摘抄,“活着的花有一万种开法,祝你方寸不乱。”萧白嘴角慢慢勾起,会心的微笑,这话符合江如的心境与追求,“晚安,江小如,祝你今夜好梦。”她仰头喝光杯裏的酒,把伸长脖子看她手机的温诩怼了回去。
手机似乎有了温度,江如躺在床上,拉开窗帘,拍下窗外那轮玄月,发了过去,“晚安,萧小白。”身上的棉被拉到脖颈,堆叠出层层温暖,她想能遇见萧白,真的很好。
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作响,来电人方念,自从江如般了新家,方念有意无意的减少了两人联系的频次,理智明白江如需要有自己的栖息地,但感性上总有种失落的情绪笼罩着方念。酒已经喝了不少,却填不满心裏的孤寂。
酒吧裏驻唱女生的声音温柔和缓,不知道哪句歌词就会触人心房,惊起层层涟漪。江如赶到的时候,女生正唱着《亲爱的你啊》,“那时家裏面,妈妈总在掩面,窗外酒气弥漫。”江如拉过吧台的椅子,坐在方念身侧,正要询问怎麽了,就见方念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孤单绕着思念,流淌着的不安,每一步每一晚,踩住了梦魇。”方念随音乐晃动着酒杯,词落,酒尽。
酒吧远处的卡座,一双眼睛盯着方念的一举一动,鼻腔发出嗤笑,随即也饮尽了杯裏的酒,淡淡收回视线,这世间谁比谁更可怜呢。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描绘着未来的希望,“你会翻过山,看到万裏平原,天光正穿过云间。”生活哪会像歌词般简单,方念又喝完一杯酒,才笑着对江如道:“我妈,下个月要放出来了。”短短几个字耗尽了方念的全部力气,酒杯再次空了。她白天接到狱警的电话,她没有重见母亲的喜悦和期待。
心裏像是坠块石头,江如那种心理,没有劝阻方念喝酒,反倒是点了杯不含酒精的鸡尾酒,陪着方念喝了一口,“你租的房子给母亲先住着,你搬来和我住吧。”江如尽可能从现实层面帮助方念解决问题,比起和母亲同住,方念和自己应该更自在些。
对上江如真挚关切的眼眸,方念释然的笑了,原来如此,她执意要买房,是要守住两人最后的退路,晃动着手裏的酒杯,方念缓缓开口:“我十三岁那年去看她。”离开温诩的家,独自求生的方念生活称得上艰辛,家附近理发店的大姐好心收留了她。白天方念帮顾客洗头,打扫地上的头发,洗永远洗不完的毛巾,还要忍受某些男人的恶意调侃。晚上窝在店裏的沙发裏睡觉,冬天的店面四处漏风,裹紧了被子的方念蜷缩着身体,渡过了无数惊惧的夜晚。
酒杯裏金黄色的液体散发着暖光,方念仰头喝完,热辣火烈的酒精刺激着味蕾,嗓音多了几分暗哑,“她对我没有一句问候和关心,句句都是她的艰辛和牺牲,为了我,她才会入狱。”
在那时候,方念就肩负让母亲幸福的责任,还有满满的內疚不断滋生:“次次见面都是那些话,有时候真希望进去的人是我。”方念捏着杯子的手微微泛白,“最近几年,我没去看过她。”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往,那些以为拥有的美好明天,都如同水中月。如今重回现实,方念不知该如何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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