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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天上的云成团聚在一起,倒并未遂了沈逸的愿,只是阴沉着,居高临下地观着街巷中拥搡的人群依旧来来往往。

    沈逸回到府中的时候正遇上沈骞出门朝会,匆匆瞥了一眼他头上的冠帽牵着马侧身而过,咽下胸中的怨气。

    他和衣躺上软榻,没叫任何人待在自己的屋中。为自己的疲惫闭上眼,不得不承认心裏堵着的每一件事都纷杂在一起,缠成他无从下手的样子,只能站得远远的,死死盯住。

    沈逸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清醒着,记得沈婠昨日笑得那样开心。至少这几个月,从未见她笑得那般开心过。

    他该为沈婠感到委屈,又突然觉得自己惺惺作态,既然已经是定好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机会再回头重新走一遍。

    即使从头来过,他们也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一条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路。

    日日都无什麽分別,离可以有分別的日子只剩下了半年。

    他的阿姐,等不了他半年。

    秋风吹散了遮天蔽日的云,日头照在庭院中反倒有了夏日的燥热。门外又响起了细碎的吵嚷声,沈逸伴着这样的声音终于任自己睡过去。

    他陷在短暂的休息裏,熬过这一日,任由不断滴水的刻钟带走一部分浮于表面的苦痛,又埋下几分遥不可及的希冀。

    再等他一些时日吧,等他加冠入朝,等他亲眼见到披着皮的鬼,等他替他的阿姐,替他的外祖,替下他们本不应该受的难事,然后再作图谋。

    至少自己还可以有很长时日,至少他不会放任自己变成沈骞那样的人,世事百般蹉跎,他不过求一个万事遂愿,哪怕为此终其一生。

    长安城上的月又变圆了几日,沈逸觉得自己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不再时时刻刻去想着那些刺人的疼痛,开始暗自在心裏盘算这些事,一件又一件,一日又一日,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

    他换上了这月霍氏命人新裁出的外袍,自己虽然没正式同外祖一样习武,但深秋风寒碍不了什麽事。沈逸央着霍氏,总算让她不再惦记嘱托自己披上大氅。

    也终于闲下心,捉了满满一把稻谷撒在脚边,等鸽子纷纷落在院中抢食。

    沈逸蹲下来,指尖挨个碰过毛茸茸的脑袋,一只又一只数过去。就是被心急的白鸽啄了手指也不恼,捉住半边翅膀用手整个摸了一遍,象征性地摘掉快要掉落的尾羽握进掌心裏。

    点到一半的时候,又有落后的几只从树梢上才下来抢着往他身边凑。沈逸笑出声来,伸手捡起刚刚被鸟带落的黄叶和那几根白羽放在一处。

    他捞起袖子抬指又重新从最边的那几只算起数目来,反复点了两遍之后确认不多不少之后又撒了一把稻谷。

    鸽子们相互挤着,偶尔扑腾两下翅膀驱赶身边的同伴,被挤在中间的几只杂色的花鸽就格外显眼了。

    “小侯爷——”沈逸听到了有人唤自己,站起身来从鸽群中间跨出去,“有什麽事?”

    小厮好像刚从大门前走进来,手中揣着拜帖,“是从宗□□那边送来的,只说了要亲自交给小侯爷,具体不知道是什麽事。”

    他抽出拜帖仔细读了上面字句,只挥挥手说无事让小厮先退下了。

    不过是封宴请的帖子,难为就两三条街的距离,柳千山甚至不愿亲自来走一趟。沈逸想了一下这位的性子,跟装饰得华丽的车轿亲至比起来,拜帖都算再低调不过了的。

    沈骞还未从宫中回来,不知是不是又在弯腰替那位继续做着不方便让人知道的事,至少他没有时间去管自己,来去便也算自如。

    沈逸挑了匹白马,跨坐在上面牵紧缰绳疾驰而出。月白的新衣衬着俊朗的眉眼,他回忆着方才请贴上标出的地方,自己半月昏沉倒不知道近来长安城中开了新酒楼。

    虽然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柳千山能遇到什麽急事,不过能出来跑一趟也好。有些落叶被萧瑟的秋风带到了街边,马蹄奔驰而

    过的时候踩出些许脆响来,也踩碎了干枯的叶。

    早受过吩咐的伙计已经在门前候着贵客了,等沈逸翻身下马就接过了缰绳,由着另一位同伴将他带到楼上去。

    “柳公子就在厢房內等您呢。”沈逸轻点了头,视线掠过酒楼中的摆设,倒比其他酒楼多摆了一些异族的玩意儿,点缀在木制的桌椅旁难免新奇一些。

    “今日可把小侯爷你候到了啊,”伙计替他打开了门,跨进厢房的那一瞬沈逸就看到柳千山抱着酒坛,冲他开口直嚷嚷。

    他自己拉了软椅坐下来,上下打量了柳千山一眼发现没什麽大碍之后才还了口,“是吗?我还以为柳公子倚红偎翠,早把我们给忘了呢。”

    沈逸说完这话,又瞧了瞧柳千山身旁的人,都是些见过面但自己没什麽印象的世家子。他缓了口气,任由旁边的人恭维着替他倒满了酒。

    “没忘……没忘,我还指着小侯爷救我呢。”柳千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连忙圆过话来凑得离沈逸近了一些。

    “柳公子能有什麽难事?”沈逸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坐过来的人,随口接了一句,“卫谦羽自从入朝做了官之后,怎麽次次迟来?”

    柳千山倒是摇了摇头才开口,“今日我可没有叫他,愿不愿意救我,那可就全看小侯爷了。”

    听到此处,沈逸心裏浮现些疑惑,只是面上不显,见他们开始吃喝也随着夹筷饭菜一尝新酒楼的特色。

    熏肉比平常地方还要咸不少,他举杯顺下去半杯酒才度过了余味。浑浊的酒液晃在杯盏中,自然比不上清酒味佳,配着熏肉连尝了几口才习惯下来口味。

    不像长安城內的口味,要说的话,沈逸想,那跟自己外祖府上的老厨子做出来的更像一些——带着陇西的风沙味,还有淡淡的腥气,不配上烈酒,入口便没什麽好滋味。

    他现在猜不到柳千山要说什麽事,要说近来有什麽要事。虽然他的生辰比自己要早上半月,不过按照卜算的结果再加上府中所要准备的事物,柳千山应该和自己加冠的日子差不出多少。

    再说柳宗正就这一个嫡出的儿子,每日都任由他穿金佩玉大摇大摆地晃在城中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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