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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

    “嗯。”

    随着他这声几不可闻的回应，体內那股被压抑着的、属于莫离的磅礴元阳之力，仿佛终于得到了某种许可，如同决堤的洪流般，轰然冲破了最后的屏障！

    嗡——！

    一股远比之前突破元婴时更加凝练、更加雄浑强大的气息，猛地从虞弦身上爆发出来！

    冰蓝色的灵光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带着凛冽寒意的光晕！整个竹楼內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元婴后期！

    成了！

    强大的力量感瞬间充盈四肢百骸，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酸痛。虞弦感受着经脉中奔腾不息、如同大江大河般的精纯灵力，紫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和灼热。离练虚，离回家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代价……就是手腕上这枚冰凉的印记，和那句冰冷的“迟早要还”。

    莫离看着虞弦身上爆发出的强大气息和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对力量的灼热，鲜艳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裏没有欣慰，只有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

    他站起身，不再看沉浸在力量突破中的虞弦，径直走向竹楼角落的一个古朴木柜。打开柜门，从裏面取出一个小小的、深褐色的陶瓶。

    他走回床边，将那陶瓶随手扔在虞弦身边的兽皮上。

    “拿着。”

    虞弦从力量暴涨的余韵中回神，目光落在那只不起眼的陶瓶上。他认得这种瓶子，苗疆常用的药瓶。

    “解毒丹。”莫离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调子，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冰冷，“下次……”

    他微微俯身，凑近虞弦的脸，灼热的气息拂过虞弦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清晰的、刻意强调的嫌弃和……浓浓的酸意：

    “別再带着別人的味道来。”

    “洗干净了，再来。”

    那“洗干净”三个字，被他刻意咬得极重，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虞弦的脖颈——那裏虽然已经没有了淡红的印记，但似乎依旧残留着某种让他极度不悦的气息。

    虞弦被他说得脸上一热，心头却莫名地松了口气。至少……没有更进一步的追究和冲突。他伸手拿起那只温润的陶瓶，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他抬起头，对上莫离那双依旧没什麽温度的眸子，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点复杂意味的笑容。

    “知道了。”

    他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开始摸索着散落在兽皮间的衣物，动作有些笨拙地往身上套。

    冰蓝色的凌霄宗弟子服皱巴巴的，沾着兽皮的绒毛和一点暧昧的痕跡。

    莫离就站在床边，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动作，没有帮忙的意思，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送走的物品。

    虞弦穿好衣服，站起身。腿还有些软，但他强撑着站稳。他最后看了一眼手腕內侧那枚冰凉的银色蛊印，又抬头看了看莫离。

    莫离也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没有挽留，没有嘱咐，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默。

    虞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握紧了手中的解毒丹瓶子，转身，朝着竹楼门口走去。

    木门被拉开，外面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涌了进来，吹散了竹楼內那浓烈的情欲气息。

    虞弦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然后，他迈步，跨出了门槛。

    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紫眸。

    身后，竹楼的门被轻轻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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