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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陈女士啊,哎……”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负责人停顿了一下,道,“正想怎么跟您说呢。”

    陈逸凝的心咯噔一下。

    “画廊,办不下去了。”男人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我最近手头经济比较紧张,准备把这个画廊卖了。”

    也是他手欠,去赌场玩了一圈儿,就被人下了套,给套进去了,半生的心血都打了水漂。

    陈逸凝的心猛地向下坠去,她握紧了听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画展……”

    “哎哟,我的陈老师。”男人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画廊都没了,还谈什么画展啊?对不住了啊,您的画挺好的,但……唉……”

    后面的话,陈逸凝一个字也没听清了。

    她耳朵里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嗡嗡鸣响,混杂着那句“画廊都没了,还谈什么画展啊?”在脑颅内反复回荡、撞击,震得她头晕目眩。

    她忘了对画廊负责人表示安慰,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机械地挂上了电话。

    陈逸凝愣愣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灰扑扑的天空。

    世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声音和色彩,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灰白。

    这么多天来的心血,无数个日夜的坚持,对未来的憧憬,都在这一刻被那通电话击得粉碎。

    细心的舒美英最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走上前,轻轻揽住陈逸凝肩膀:“怎么了?那边怎么说的?”

    陈逸凝猛地扑进舒美英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复述出那个残酷的消息。

    王兰、单言也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

    然而,这些话,陈逸凝一句也听不进去。

    舒美英看着姐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既是心疼又是着急。

    她冲王兰和单言使了个眼色,很快,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关系紧密的几家。

    傍晚时分,各家能拿主意的代表,舒美英、王兰、单言、宋尚德、还有刚下班回来的陶冠泽、陶振、陶忠和姜禾,都聚到了舒美英家不算宽敞的客厅里。

    气氛有些沉闷,话题中心自然是陈逸凝和她那场夭折的画展。

    “画展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舒美英首先打破沉默,“逸凝为这批画付出了多少,掉了多少肉,熬了多少夜,咱们左邻右舍都看得真真儿的。”

    “可画廊都没了,还能咋办?”王兰叹了口气。

    一直沉默的单言忽然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画廊没了,咱们自己不能给办一个吗?”

    “自己办?”众人都是一愣。

    “对!自己办!”单言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快了起来,“咱们找地方,自己布置,自己宣传,就请咱们街坊邻居、矿上的工友、家属们都来看看。我就不信了,咱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这么多双手,还撑不起一个画展了。”

    这个大胆的提议,像一颗炽热的火种,瞬间丢进了干燥的柴堆,腾地点燃了大家心中的激情与斗志。

    “对啊!这主意绝了!我怎么没想到!”

    “那场地呢?”

    “咱们矿区的工人文化宫,或者街道那个活动室,能不能借来用用?”

    “我去问问文化宫管理科的老钱,以前跟我一个班组喝过酒的,多少有点交情,我今天就去探探口风。”宋尚德拍着胸脯。

    “街道那边,我去和陶叔去问。”楼诚也摩拳擦掌地附和道,眼神里充满了干劲。

    然而,宋尚德那边很快碰了壁,文化宫场地紧张,年底各种汇演、会议排得满满当当,而且对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民间自发行为”完全不感兴趣,客气地婉拒了。

    找场地的压力和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陶冠泽和楼诚肩上。

    陶冠泽熬夜斟字酌句地写了介绍信,楼诚拿着去居委会求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盖到了红章。

    然后两人拿着介绍信,去找了街道办公室那位姓刘的主任,反反复复地说举办这个画展是“丰富矿区职工家属文化生活”、“弘扬咱们工人阶级无私奉献精神”、“积极响应上级精神文明建设号召”的大好事。

    刘主任也很为难。

    活动室那都是有正常场地安排的,借了他们其他人也会有意见,再说也没有这种先例。

    还有经费问题,水电费谁出?

    更重要的是安全问题谁负责?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主任拒绝了。

    陶冠泽这次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和执着。

    他几乎天天准点去街道办“报到”,也不多吵吵,就默默地坐站在走廊上,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

    偶尔遇到刘主任出来上厕所或者打水,他就立刻靠上去,重复那几句几乎能背下来的请求。

    刘主任被他烦得,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都要掉没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一周后,刘主任终于极其勉强地松了口,捏着鼻子同意将街道活动室旁边一个长期堆放杂物的小房间借给他们使用三天,还附加了一堆条款:不得损坏墙壁、自负安全、结束后恢复原样、水电费自理等等。

    陶冠泽几乎是雀跃着跑去看了场地,然后,心凉了半截。

    那房间着实有些惨不忍睹。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一扇糊着厚厚灰尘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墙壁斑驳发黄,残留着不知哪年的标语痕迹和霉点,角落里堆着些缺胳膊断腿的破旧桌椅、废弃的宣传栏板和标语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混合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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