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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章景暄还有些少年傲气,接下了单挑的战书,但是不理解两人一起来凭甚叫单挑。他便问薛羿,为何还要带个小丫头来。
结果薛羿很是自信地说,一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怵,于是多带个伴儿来掠掠阵。虽然才五岁,但到底算半个人。
于是他一个人便对上了薛家的一个半人,薛羿负责打,薛元音负责给他助阵喊气势。
最后当然没打过薛羿,因为他当时弱不禁风,根本不会武。
薛羿反倒愧疚了起来,见他身子不好,强行要把他扛到章家。
过了几日后又备了歉礼登门,为自己先前的鲁莽道歉。
他与薛家兄妹便是自那时相识。
薛家兄妹性情相差不大,都大大咧咧,但他与他们二人相处模式却截然不同。
他与薛羿情性互补,结为好友,经常聊到天南海北,彼此间不计得失。但薛元音完全相反,他不过嫌药苦,偷吃了她一颗芝麻糖,她便要从他这里讨回来一颗,坚决不肯免费赠给他。
彼时的章景暄少年心气傲,向来都是被奉承着长大,何曾因为这种破事要赔偿别人一颗糖?
他自是不肯,薛元音却更不肯。她虽然小他三岁,但已经开始习武,根本不惧他的冷脸恐吓,抄起刀斧就要来打。他身子弱,却也勉强是少年,力气比不过薛羿,还能比不过小丫头片子吗?
最后自然是两败俱伤,章家嫡长孙和侯府嫡女的颜面全无。
因他年长于她,又偷吃糖在先,所以被长辈勒令道歉。
薛元音也因为此事不肯再吃芝麻糖,换成了酸桂果脯。为何?因为她发现他怕酸,她若吃酸的,他便不吃她的了。
她待他也极不客气,不知年龄鸿沟和男女之防是何物,每次都不打招呼就来。以至于后来他沐浴都要把窗子拴上锁,因为薛元音走不了大门的话,她是真的会翻窗。
只是,后来长大,当薛元音得知他吃糖是想压下药的苦味后,每次来章家串门都会带两包糖。
一包酸的,一包甜的。
她从不正面把糖交给他,但每次离开后,章景暄总会发现,那包甜的糖出现在他的床头上。
……
一股凛冽寒风刮来,章景暄从过去的回忆里稍稍清醒几分。他抬起眸,捋平衣摆,迈步走进去。
朱门缓缓敞开,章景暄走进朱雀门,穿过午门前街,来到午门。他目光透过前方的三重宫门,看到金銮殿前面正在雷霆震怒的太子。
今晚的朝会本该是群臣拱卫太子登基,却没想到意外频出,重重有意无意的阻挠之下,这场本就是走个章程的小朝会被迫延迟。
若是连被人下套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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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就别当这个储君了。
但正因为太子知晓他被人下套算计,所以此刻难以平息内心的憋屈和怒火。
既是算计,那么就代表有利益冲突。要么是有所图,要么是有所求。
豫王和薛昶有这个动机,但他们目前正在蛰伏,不一定能有这个手腕。除了他们,还有谁既有动机又有这个谋算?太子不愿去想。
或者说,正因为他能猜到是谁,所以才格外的愤怒,又因为愤怒无处宣泄,所以才对这些眼观鼻、鼻观心的群臣大发雷霆。
这些臣子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几个朝廷重臣告了假,拖延他的登基章程,一点点小错误而已,最多被御史弹劾。
而恰恰是这种不过分,又刚好拿捏住太子软肋的手段,才能与太子进行谈判。
章景暄目光平视前方,迈进黝黑深长的宫门甬道。
前方是午门、嘉德门、太极门。五门三朝,王权象征。他望着前方甬道口处的明黄,神态温润和平和,步伐沉稳而缓慢。
他心想,其实薛元音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天生是个骄傲的人。
这是个能助人登上万人之上的地方,也是个能将人困住的地方。
风起云涌,桑田变换,都要依凭这一方权力。他生于皇城脚下,长于皇城脚下,接了家族的担子,系族中忍辱于己身。
他年少入仕,弱冠登高台,乃东宫太子最宠信的属臣,也曾有过权掌朝堂的野心。
若是不出意外,若是顺利,他也本该如此。
可直到那日。
他随父亲去了祠堂,将名字从章家族谱中除去,认了将来要落在身上的族规刑罚。又向佛祖许愿保佑她,却在下一秒觉得自己荒唐可笑。现在世人真奇怪,不信凡人信鬼神,明明神佛从未显灵,而他居然也像那些跪拜的信徒一样,试图祈愿,真心诚意。
可是思来想去,衡来量去,直到最后迈进皇宫,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居然只是希望那个姑娘能吃好喝好睡好,什么都不用做,他来独身替她讨个前程。
他一直觉得信神信佛的宾客们很可笑,愚昧无智,弱小无能,总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但方今身处其中,才知晓是他更值得笑吧。
上天看他坐在高阁,孤注一掷,最后跌下去摔得一塌糊涂。
他挣扎过,否认过,终究认栽听命了。
章景暄一步步走进皇城宫闱,站在白玉阶梯前,看着高高耸立的金銮殿。他透过文武群臣看向最前方的太子,太子身穿龙袍,温敛,宽严,也静静地看向他。
永昌二十二年,黄昏,沉云蔽日,金銮殿殿前细雪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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