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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伸手掸了掸供桌上的香灰,灰末轻散,飘在空气里。
人信神,总得有个念想。
得见得着,听得着,心里才安。
真要哪日给姜锐立个生祠丶塑个金身,也得先有个模样。
不然底下那些泥瓦匠,怕是连从何处下手都不晓得。
他收回手,指尖在袖口上一揩,拭去那点香灰,这才淡淡「嗯」了一声。
「让他去罢。这些事,你心里自有数,照旧操办。」
话音一转,带了几分闲适:
「我正好也去问问你那儿媳,看她是个什麽打算。」
得了话,姜亮自是应声,神魂一晃,化作一缕青烟散了。
姜义在堂中又立了片刻,才转身而出。
出了祠门,那股香火混着陈木的气味,便淡了些。
风从山口吹来,带着早春的凉意,也吹散了他袖上那点残灰。
拐回自家院门,人还未进,一阵呼喝声便先传了出来。
其间夹着几下破空的风响,倒也颇有几分杀气。
院中,赵绮绮立在当中,手中拎着根光溜的木剑。
她身上并无真气鼓荡的迹象,修行一道,她终究算不得精熟。
可那一站,腰背笔挺,眉目间自有几分沙场气。
毕竟是将门之后,刀枪棍棒都沾过手的。
她面前的姜涵与那两个小子,人人手里也有一根树枝,或长或短,学着她的模样,比划得煞有介事。
赵绮绮教的,不是扎马吐纳的笨功夫,也非家传棍势,只些剑花丶剑影的巧路。
讲究个转得快丶舞得圆,呼呼生风,煞是唬人。
这路子要真打起来,自然算不得中用。
可在几个半大小子眼里,却比什麽拳法丶刀势都来得神气。
练上两招,跑到村口一亮,足以引得同龄人艳羡。
姜义立在院门外,负手而立,也不出声,只看着。
阳光落在院中,照得那几根树枝上下翻飞,影子交错,如几尾小鱼戏水。
他看着,不由微微一笑。
待那套似是而非的剑法收了势,几个小的还煞有介事地端了个架子。
呼吸未匀,小脸涨得红扑扑的。
姜涵第一个绷不住,扔了树枝,笑嘻嘻地跑过来,扑进姜义怀里。
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要从他嘴里掏出个金字:
「曾祖丶曾祖,我们几个,哪个练得最好呀?」
姜义笑声朗朗,伸手揉了揉小涵儿那团乱发,眼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要说好看,那自然是咱们小涵儿,招式最是热闹好看。」
话音一落,那边姜潮与刘承铭两双眼,也齐齐亮了。
一个嘴角噘着不服,一个眼神巴巴望着。
姜义瞧在眼里,心头好笑,话头便一转:
「潮儿呢,胜在一个『神』字,一板一眼,瞧着最是用心。」
「至于承铭,底子稳,招式沉,倒有几分真气。日后真要动手,只怕是最管用的那个。」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三个小家伙听得眉开眼笑。
姜义见状,又从怀里摸出几个大钱,一人塞了两个。
「练得好,赏你们的。去,买糖人儿去。」
得了夸,又得了赏,三个娃儿像几只雀儿似的,一哄而散。
跑到院外,还能听见笑声在风里一阵一阵传回来。
院子里,忽地就静了。
风从廊檐下穿过,带起几片落叶,轻轻打着旋。
赵绮绮收了木剑,神色也随之一敛,微微躬身,正声唤道:
「阿爷。」
姜义缓步上前,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那神色里藏着几分说不出的感慨。
「这些年,锐儿不常在家,家里家外,都多亏了你撑着。」
赵绮绮忙摇头,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阿爷说哪里话。倒是我与涵儿,多得家中照拂。」
姜义瞧了她一眼,也不多言,只顺势一转话头,语气平平:
「锐儿近日,或要回凉州一趟。」
赵绮绮的身子微微一僵,像是没听清,又似听得太明白。
那双素来沉静的眼,倏地亮起一点光。
姜义把她神色尽收眼底,淡淡一笑,接着道:
「他此番回来,是有正事在身,未必得空归家。」
「不过,人既回得凉羌左近,总也要盘桓些时日。你收拾收拾,带上涵儿,去寻他罢。夫妻父女,也该团聚一回。」
赵绮绮脸上那抹光,终是藏不住了。
柔意自眼底泛开,漾得一室都明亮了几分。
她欢喜得不知说什麽,只盈盈一福,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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