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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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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未了的打算
雅致精筑的殿阁里,弥散着淡淡的佛前白檀,殿内的摆设物件,布置装饰,统统与曾经的圣子阁如出一辙。唯有格局不大相同,此处是寝阁连着书室,屋外不再有竹林小院,而是种满珍贵花草的御园。
莲池倒是有一方,只不过,再不见那卧在池边小憩的狐儿。
临窗而置的乌木圆桌前,青年倚案,挑灯对月。
姿容若冰玉,神光照人,一双墨瞳剪秋水,令人不可直视。
一袭白衣长袍,没有织锦纹饰,但那折光的垂坠感,足以说明质地之佳,束腰的银灰腰带上绣着些黑白相间的水墨纹,上头并未挂配任何玉环装饰,素雅出尘至极。
那头乌墨如绸的长发将至腰间,没有束冠而起,仅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几缕发丝垂落,依着若有似无的清风飘拂,为那玉颜无端添了几分愁绪。
三年过去了,未了才晓得,原来这三千烦恼丝竟能长得这样快。
他摘下腕间的玉石佛串,于指尖缓缓捻动着。一十三颗,首尾相聚,参差不齐,捻动起来并不顺手,却无可替代……
三年前的那场轰动南楚的禁佛行动,被摄政王楚豫完成得很彻底。
融金佛焚经文,驱僧破刹,宝塔伽蓝皆为俗宅,沙门释种悉作白衣——所废佛寺千余所,拆招提、兰若近万余所,收膏腴良田数千万顷,毁佛断道,强迫近百万僧尼还俗,收作两税户,以此扩大了南楚的税源,也带来了充盈的兵源。
圣子未了,自接下婚书那日起,便履行着承诺,与帝姬定下婚约,蓄发还俗,而奉先寺众人,成为他最后的忌
惮。
因为只有他乖乖完婚,楚豫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在这之前,悟凡悟净等人,皆被囚禁在宫中冷苑。
然而相比于楚豫的保证,他更信任有所图求的绪智。
……
离寺那日,未了曾对绪智说,山中雷渐起,龙隐深潭中。
艮为山,震为雷,山中雷渐起,即为艮之藏震,亦为寅卯交替时。此时,天地间阴阳更主,万物寂籁,昏沉难挨,龙卧神隐。
绪智擅卜,自是听得懂断语所藏之意。
因此,在未了入住禁苑的翌日,他便琢磨着寻了过去。
果然见那圣子夜半挑灯,临窗独候。
“既来了,便请屋内叙话片刻。”
绪智:……
他尚踌躇未决,便听到这句早有所料的相邀。
无法,绪智只得掸尘掀袍,叩门入室。
“深夜叨扰,圣子莫怪。”
未了将斟好的茶搁置在对面,浅浅抬手,招呼对方:“禅师请便。”即使晓得他并不会饮用。
绪智没有挪步落座,依旧伫立在不远不近之处,打量着一脸平静的未了。
“不知圣子邀在下会面,所为何事?”
未了见状,也没有强求客套,只是对方问出口的话,不免叫他勾唇微哂。
“事已至此,又何必故作无知?”他捻动着玉石佛串,瞳眸轻启,看向绪智,“禅师所求,难道不是贫僧师祖的佛骨吗?”
语调浅淡如常,却不知怎的,听得绪智一阵心虚惴惴。
的确,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再装下去便不礼貌了。
“咳、是有这么回事…”隔着黄珀面具清了清嗓,只为掩饰觊觎别家圣物的不光彩,“所以圣子之意是?”
“禅师所求,自然可得。”未了替自己斟了盏茶,平静回道,“也自然有条件。”
绪智拢袖,两手交握置于身前,不由反问:“圣子便认定了我会答应?”
闻言,未了笑了,那笑容有些微妙,看在绪智的眼里,却有些不妙。
未了:“世人皆道吾师圆寂有异,非坐化入境,必是修行落了歧途,食了恶果,憾而有失…禅师以为如何?”
这跳脱一问,确是绪智始料未及,虽不知其用意,他仍坦然作答。
“坊间确有此流言,只不过,依在下谫识,以尊师元慧圣僧的修为,不化境,乃是刻意人为,非是什么歧途恶果。”
旁人无知,他却是晓得一二的,作为佛子转世,且非十恶不赦之徒,又岂会因着小小执念而境界尽毁?不过是不想再留惹人贪念的圣物而已。
“没错,禅师所言,亦是晚辈所想。”未了垂眸,视线落于身前的茶盏,伸出手,轻覆盏,看上去并没有饮酌之意,“梵境佛子转世所遗舍利者,于凡人而言,不过驱秽挡煞,并无长生延年之效,然对禅师而言,似乎是、有些奇效…”
说这番话时,未了没有抬眼看对面,但仍察觉到了绪智的紧绷,他没有停顿,继续道。
“……而中原之内,数百年之间,便仅存奉先寺这一枚,据晚辈观测,百年内,也难再现第二枚…当然,亦可向西域南国去求,只不过,倘若容易可行,禅师便也不会蹚这浑水,于南楚守株待兔多年了。”
除了僵掉半边身子,垮下面具后的脸,绪智更被对方戳中了肺腑,内心险些呕血。
未了所言,的确为实。
他不是没有探访过西域,那里虽佛教兴盛,不乏大能遗骨,可也不缺异教术士,斗起法来疯魔得很,凭他这自学的几两道行,怕是没等摸到圣物,便被叉去炼丹泡酒了。
倘若不是遇着倒悬之急,他的确不会掺和南楚这些破事。
绪智透过面具,双眼瞪着那气定神闲的小圣子,后牙槽又紧又痒。诚然,是他有所求,可从前都是他算计别人,怎么近来总是沦为被算计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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