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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语:「哪有棋下了一半就不下的道理?」
就在这天夜里,两个藏匿起来的凶徒也被开封府擒获,经连夜审讯,对受裴德谷指使谋害帐房灭口之事供认不讳。
很快,贾岩案的更多细节,也被调查了出来。
譬如那个准备将伪装成枢密院小吏的帐房骗杀的地点,就是此前裴氏亲戚名下「永丰材行」废弃的木材场。
三月七日,清晨。
这两天为了绝对安全,陆北顾都是借住在宋庠府邸里的。
陆北顾一夜安睡,直至天光微亮才被宋府的仆人轻声唤醒。
「陆公子,我家相公请您一起用膳。」
膳,《说文解字》释其为「具食也」。
在大宋「用膳」作为动词短语就是指乾饭,其语义中性,无特定阶层指向,官员在正式或非正式场合均普遍使用。
不过「进膳」这个词,一般来讲就只有禁中的贵人能用了。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青衫,随着仆人穿过清晨薄雾笼罩的庭院。
露水沾湿了石阶,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
宋庠上了年纪,睡觉早,起的也早,此时已在堂侧的偏厅内等候,案上摆着简单的清粥小菜。
「坐。」
宋庠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先用些早膳,你姐夫贾岩的案子,已有眉目了。」
陆北顾心头一紧,依言坐下,却并无食欲。
宋庠舀了一勺粥,语气平静:「皇城司昨夜已拿了裴德谷及其心腹,初步审讯,他承认是主谋,但只说是为旧怨,咬定无人指使。」
他把粥送进嘴里咽下,抬眼看了看陆北顾:「你可知这意味着什麽?」
陆北顾沉吟片刻,低声道:「意味着到他这里,恐怕就要停下了。」
「不错。」
宋庠放下勺子:「不过贾岩『私携兵刃闯入枢府』的罪名肯定是能洗刷的,三衙那边我已经问过了,今天下午就能放出来,他身上有伤,但不是很严重,你到时候去雇辆马车,接回家休养些时日便能好。」
在庆历八年和皇佑四年,宋庠两次出任枢密使。
这分别是距今九年前和六年前的事情,故此,他在三衙管军这种禁军高层里也是有人脉的。
只是他如今不在位,所以这些禁军的高级将领既不敢也不愿为他去做有风险的事情,但仅仅是关照一个人亦或是打探些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现在去接触我家姐姐已然无妨了吧?」
「无妨。」
此前宋庠是严厉警告过陆北顾,不让他去见陆南枝的。
理由也很简单,贾岩出事之后,敌人迫切想要证明的就是陆北顾与贾岩案有关。
所以他如果在那时候前往姐姐家,一方面来讲,他去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另一方面来讲,还很容易被人设套抓住,直接栽赃些「证物」,继而把案子办成铁案。
故此,宋庠要求他除了殿试和被开封府传唤,全程不得外出,就待在宋府。
前宰相的府邸,没人能在这里把陆北顾怎麽样。
如此一来,在这个「安全屋」里待了三天,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进一步陷害之后,陆北顾也算是成功渡过了这场风波。
「那裴德谷最后会被定什麽罪?」
「还没到谋大逆的地步,大概便是流放沙门岛。」
沙门岛,是一个让大宋官员闻风丧胆的地方。
不过跟很多人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岛不同,这里离开封称不上有多远,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岛,而是一连串群岛的统称。
此地位于山东半岛与辽东半岛之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由于海上交通经常遭遇风浪,渔民为求海神保佑在其中一个岛上建了佛寺,后来这些群岛,就都被称作沙门岛了。
而这里因为资源有限,补给困难且生活环境恶劣,岛上的管理者又可以无视法条,任意处置丶折磨被流放至此的罪犯,所以能够活着离开的人少之又少。
「只可惜没能藉此扳倒贾昌朝。」
「你想扳倒贾昌朝?」
宋庠彻底吃完了粥,见他不吃,也不催,只是问道。
「是。」
陆北顾点点头,裴德谷虽然倒了,按他的年龄,此去沙门岛估计也没机会活着回来了,可贾昌朝却仍在高位呢。
「那正常途径是不行的,即便你入仕也不可能马上做朝官,不管是在地方当通判,再做知州,亦或是在中枢里迁转,做到朝官,最快也得几年的时间。」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大宋规矩就是如此。
而且说的再直白点,做了朝官,一般来讲也不太可能对枢密使有什麽威胁。
不过陆北顾却听到了话外之音,赶紧请教道。
「先生的意思是,还有其他途径?」
「有啊。」
宋庠把一份邸报递给他。
上面除了最近发生的重要事件以外,还有一连串的人事变动信息,其中很多都涉及到了御史们。
「任命右谏议大夫丶原权御史中丞张昪为回谢契丹使,单州防御使刘永年为副使。」
「调任知常州丶侍御史知杂事范师道为广南东路转运使,知睦州丶殿中侍御史赵抃为广南西路转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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