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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点了点头,仿佛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目光转向了田尔耕。
「田尔耕。」
「臣在!」
田尔耕轰然抱拳,声如洪钟,他的眼中已经燃起了火焰,那是对鲜血和功绩的渴望,这一天他和他的属下已经等了很久了。
「张家口,是你的。」朱由检的手指在沙盘上重重一点。
「除却锦衣卫,另外调拨五百新军精锐由你率领,明日你也即刻出京,快马加鞭!」
「对于你们,朕的要求同样是两个字。」
「狠和全。」
「范氏宗族,上至八十老翁,下至襁褓小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拿下!但凡有敢于反抗或者试图销毁证据者,格杀勿论!记住我说的这句话!」
「另外,范家,还有其馀所谓的七大晋商,他们那麽多年来靠着走私货物勾结建奴,吸食我大明北境军民的血肉,积攒了多少财富!
在你们离开张家口的时候,他们所有的金库银窖粮仓都必须是空的。
他们所有的地契房契商契借据,以及最重要的,他们与建奴来往的所有帐本密信,都要完完整整一页都不能少地给朕带回来。」
「此行,朕不仅要他们的命,更要他们的钱。」
「这些钱,朕要用来养朕的兵,打朕的仗!」
最后几个字朱由检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
田尔耕那张常年麻木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个狰狞而又快意的笑容。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比谁都清楚这些晋商在背地里都干了些什麽,但他却不能动他们,因为他们背后牵扯着太多朝中的大人物。
而现在,皇帝亲自给他下了这道他梦寐以求的格杀令,意味着普天之下,再没人能保得住这群肥得流油的待宰猪羊们!
「回陛下!」田尔耕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臣的刀早就渴了,请陛下静候佳音,臣保证把整个晋商的根都给您从张家口那块烂地里刨出来!」
「很好,希望这一次之后,那些对锦衣卫有错误认识的朝臣们,能够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锦衣卫,还是那个锦衣卫!」
说罢,朱由检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始终在微笑的周全身上。
「周全。」
「臣在。」周全的笑容,此刻看起来愈发像一朵在尸体上盛开妖异的花。
「京城,这张网的中心交给你,东厂和锦衣卫也匀出一点人,都交给你统一调度。」
周全笑得更加灿烂了。
朱由检继续说道,「第一,迅速查封所有在京的晋商产业,他们的店铺,他们的银号,他们的仓库,一个都不能漏。」
「第二,礼部右侍郎周延儒,都察院左都御史冯铨……还有那些收了晋商银子为他们奔走的东西的各级官员,名单上的人必须在第一时间从他们的府邸里,请到西厂的大狱里去喝茶。」
周全的心狂跳起来。
他知道这是他一飞冲天的最好的机会。
「请陛下放心!」周全立下了军令状,「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最后,朱由检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张维贤身上,这位稳如泰山的英国公,从此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英国公。」
朱由检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老臣……在。」
张维贤的声音,乾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你坐镇中枢。」
「今夜之后,朕会下一道中旨,以宫中内帑犒赏京营的名义赐你尚方宝剑,节制京城九门防务以及五城兵马司。三大营的调动,也需有你的帅印方能生效。」
朱由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天夜里,无论城外发生了什麽,无论是宣府传来了兵变的消息,还是山西传来了大乱的风声,也无论京城里有多少大臣的府邸在半夜里哭声震天。」
「你都要给朕把京城牢牢地钉死在这里。」
「城门不许擅开,军队不许擅动,朝堂不许生乱。」
暖阁之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那手臂粗的牛油巨烛,在偶尔爆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倒数计时。
张维贤看着沙盘上那几条被皇帝用手指划出来代表着死亡与杀戮的路线。
北线,由魏忠贤的东厂和皇帝最精锐的私军执行,目标是背叛大明的边镇官兵。
西线,由皇帝最凶狠的爪牙锦衣卫和另一部分私军执行,目标是富可敌国勾连朝野的商贾。
京城,由皇帝最阴毒的耳目执行,目标是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
这位年轻的天子不是在赌。
他是在执行一个早已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计划。
一个要将他所不喜欢的所认为腐朽的,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都彻底打碎,然后再按照他自己的意志重新拼接起来的恐怖计划。
张维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那动作缓慢而又郑重。
「老臣……」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清晰,也无比的坚定。
「遵旨。」
魏忠贤,田尔耕,周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齐齐跪倒在地。
「臣(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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