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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闷,喘不过气,喉咙内迅速长出一块烧红的炭,烙进血肉中。血肉在灼热的肿痛中滋滋作响,他听见了气流从闭锁的边缘艰难进出,发出哮喘般的抽拉声。
叶阳辞一把抓住秦深的手。
秦深察觉到他情况不妙,紧张地问:“哪处难受?如何缓解?你先坐下,坐。”
他扶着叶阳辞,坐在矮丘般拱起的一堆银锭上。
叶阳辞左手与秦深的手掌紧紧交握,右手食指在他的小臂上书写:喉头水肿,气管痉挛,无法呼吸。
秦深脸色乍变,捞起灯笼,照亮叶阳辞的脸。只见他张嘴费力地呼吸着,却吸不进半点空气,脸颊涨红,连眼白也爬上了血丝。
灯笼落地,在白银堆上滚动着,熄灭。
秦深慌了,他从未如此慌张过。他一忽儿捏着对方下颌,让口腔打开,一忽儿拍打按压对方的胸口,都无济于事。
气管在口腔之下,胸腔之上,包裹在薄皮软肉的颈子里,他触不到,够不着!
那条狭窄的通道,平日里一呼一吸,多么简单的事,毫不费力。如今就是肿了点,缩了点,怎么就完全不能进出气了呢?!
一个人无法呼吸,哪怕是个武功高手,能坚持多久?一炷香,一盏茶,还是更短?
秦深心慌意乱地搂着叶阳辞,让他斜倚,上半身枕在自己臂弯,嘴里无意识地不断叨念:“呼吸,呼,吸,呼,吸……”
叶阳辞右手揪着颈下衣领,左手仍紧握秦深的手掌,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窒息到极限,是感觉不到肺部刺痛的,只觉得气管被无形的手紧捏着,那只手继续探入脑中掏啊掏,把意识扯得稀烂,甚至连凝聚起一个完整的念头都极其艰难。
他迷失了自身的重量感,若不是秦深的臂弯与大腿承托着他,他的身躯会陷下重重泥沼,直接坠进地心里。
他大睁着眼,能看见性命从躯体内淌出去的痕迹,就像水洼扩散一样。
“截云!”秦深的呼唤声就在他耳边,如闷雷来回滚动,“截云——”
他从未离死这么近过,似乎已经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
但他还不能死。
他绝不能死!
叶阳辞猝然放开衣领,伸臂朝秦深头顶抓了抓。抓空一次后,他握住小剑发簪,拔了出来,旋即朝自己的脖颈猛地刺下去。
秦深及时攥住他的手腕,面色煞白,冷汗泵出:“截云!别!求你了,别这样——”
叶阳辞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努力睁着眼,望向秦深,用眼神告诉他:放心,我不想死,我想活!放手,涧川,相信我。
秦深犹豫一下,咬着牙关,松开了手指。
他说:“截云,我信你。但你别骗我,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也——”
叶阳辞在他的最后几个字出口之前,断然一簪刺进喉结的正下方。
剑刃状的尖锐簪头洞穿皮肉,扎入气管,割开一条缝隙。叶阳辞忍痛旋转半圈,簪头撑开气管切口,鲜血汹涌而出的同时,空气也从切口处灌进气管,直下入肺。
叶阳辞扯出了一道长长的、艰难的、向死而生的抽气声。
秦深压抑已久的眼泪,随着他的鲜血一同汹涌而出。
第75章 卿须怜我我怜卿
叶阳辞坐在秦深怀中,稍向前倾身,鲜血沿着脖颈往下流,洇湿了大片藕白色衣襟,仿佛在胸前开出一朵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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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持小剑簪,一手仍紧握着秦深的掌心。
扁而宽的簪头如剑刃,撑开气管切口处,保持进气通道,直到痉挛的喉管恢复之前,都不能拔出。
可不拔出,就无法按压止血,而且创口暴露于外,每多一息都多一分感染的风险。
他这是在与阎王抢时间,赌的就是血先流尽,还是痉挛的喉管先恢复。
秦深虽不通医术,但也看明白了此举用意,是兵行险着,从死里博一线生机。
叶阳辞足够聪慧,也足够果敢,可毕竟血肉之躯,会痛,会伤,也会……死。
秦深从背后轻拥着叶阳辞,不敢看对方喉间暴露的伤口。蜿蜒淌下的每一道血流,都在他心里割出倍加痛楚的伤痕,以及对生离死别的恐惧。
他害怕了。
父王的英年早逝令他沉重,大哥大嫂的骤然离去令他悲痛,但此刻,怀中之人令他害怕极了。
他们还有那么长的路要一起走,有那么多想说的话没说——那些想说的话,一半顾虑重重地压在心底,一半审时度势地吐出,披裹着各色掩饰。
有什么可顾虑?为什么要掩饰?谁知明日与意外,哪个先到来!上一息的心里话,也许下一息就失去了说出口的机会。
去你的断不断袖,契不契约!他只想立刻告诉叶阳辞,告诉他——
“阿辞……别离开我。”秦深把下颌轻轻挨在叶阳辞的头顶,哽咽道,“你我从相识、相知,到如今的肌肤之亲、携手之盟,绝不是靠着什么互利的契约来维系和捆绑。
“想要你我朝夕共白首,与局势无关,与利益无关,与天下万事万物都无关,全是因我心中有你。秦涧川对叶阳截云,是思慕,是钟爱,是非卿不可、唯卿能安。不是契约,从来都不是。
“阿辞,我爱你。我甚至没法形容这爱的分量……倘若它重到将我全身骨骼压碎,千年万年之后,你转世来敲,依然能听见刺耳的裂响。
“别离开我,阿辞……”
叶阳辞再次长长地抽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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