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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度摆手拒绝了,转身就要离去。
可片刻之后,她又追了上来:“公子喜欢花吗?”
“不敢。”
“不敢?”她很是不解,“花有什么不敢喜欢的呢?”
他辩解君子该有的端方与
克制,她却放下了背上的竹篓,踮起脚尖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蹲下身子,清幽的热烈的花香一瞬间席卷了他,他听到她说:“依我看啊,公子喜欢是真,可这喜欢不纯粹,藏着许多考量,许多犹豫。”
说着,她也蹲下身来:“喜欢就要坦荡,对着草木唉声叹气,只说不敢,当真是辜负了他们。”
“那倘若,倘若有些犹豫是身不由己呢?”他望向她。
她听了,笑着说:“公子这话有些奇怪,再如何身不由己,你也终究是人,倘若连亲近草木的自由也失却了,我想你终究会失去自己的。”
“公子,人只活一生,有些事情是能自己决定的。”
“可我我不能,这样不够规矩。”他低头自语。
她似乎是听到了,笑了笑:“过于完整,过于规矩,阳光是照不进来的,公子是爱花爱草之人,应当知晓万物生长都要靠太阳,所以阳光应当要照进来,人生也应当允许有逾矩之处。”
也就是这一刻,他幡然醒悟。
当人放弃了热爱,就是杀死了意气风发,选择了麻木不仁。
身处迷雾时,遇到这样一个人,自信,善良,明媚,蛮横地开导他,冲击着他困于一隅的心,安能不让他心生欢喜?
于是,他买了她竹篓里的所有花。
如今新柳衰败,败柳之后,是她远去的身影,菉竹色的衣裳,让枯黄的柳叶再次染上了绿意。
庆元二年,深秋时节,魏国公世子崔协被褫夺爵位,流放潇州。
崔协,字幼和,元安人也,魏国公修之次子,少好花草,喜诗书,后耽于游猎,溺于玩乐,行为逾矩,玩忽职守,为有司弹劾,协被迫请夺世子之爵,以息事端。
最终史书中简短的一句话就轻易地概括了他的一生。
站在高地的袁琢倚靠着树干,抛着手中的青橘望着河道上远去的一叶小舟。
日头终于从晨雾后破出,有些晃眼远去的小舟,眼前的湖光山色慢慢模糊了……
前几日散朝后,皇上身边曹公公匆匆追来,说圣上在天宸殿等他议事,于是袁琢还未出宫便再度折返。
“潇州?”皇上手中的刻刀顿了一顿,他抬头看了看藻井,似是思考,良久才道,“你为何想让我将崔协流遣至潇州?将魏国公府众人留在京城?”
袁琢停顿了片刻,方才开口:“留在京城,恐生事端。”
皇上表情不明地望了他好一会儿,才重新将目光移回来手中的木雕小人,语焉不详:“听之果然很懂朕。”
袁琢道:“只是臣之拙见。”
殿内唯余刻刀削木的声音,良久,高位之人才漫不经心道:“潇州,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沉吟的声音逝去,菉竹色的身影靠近,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失神,她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袁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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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簪笔集》 30-40(第3/14页)
他出神地望着响晴的天,而后从倚靠的树干上直起身来,将手中的青橘抛给了她:“结束了?”
祝昭手忙脚乱地去接青橘,回答道:“结束了。”
“结束了就好。”袁琢将拴在树旁的白驹解开,拉着缰绳向前走了几步,吩咐车夫,“送祝姑娘回府。”
祝昭揣着青橘爬上了马车,掀起帘子时余光瞥见袁琢侧头蹙眉看她,她回以同样的神情,袁琢见状,眉目微挑:“车内有刚买的一袋青橘,阿翁最爱,你等会带回去给他。”
祝昭点了点头,一头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车旁嘶鸣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祝昭斜躺在车厢内,车厢内到处弥漫着青橘的气味,带着夏秋青涩的果香,清苦,明亮。
她拿起手中的青橘,大拇指扣着橘皮准备剥开来,却发现此处的橘皮已经被剥开了一个小口,祝昭顿时眼底晦涩难明。
“自己剥了一半不要的橘子扔给我?”她轻哼一声,将青橘塞进了随身的布包里,靠着车厢壁开始小憩。
她实在是太困倦了,袁阿翁人老觉浅,袁琢日日晨起上朝,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日日懒睡,于是这些日子也跟着袁阿翁早起准备早膳。
袁府中虽下人不多,但总不至于没有人生火做饭,可袁阿翁总是坚持做早食,若是袁琢散值归家早,他也会亲自准备晚食,还有宵夜,阿翁乐呵呵地说:“他喜欢吃。”
这话听得祝昭心里很是酸涩,她承认,在这一刻她实在是有些嫉妒袁琢了。
她不是没有待她很好的人,可是有些温暖只有家人才能给。
很可惜,她没有。
无论她如何麻痹,假装自己是无根浮萍,但她知道自己内心对家的渴望。
人呐,总会被不可得之物困住。
当真是羡慕极了
回府后,祝昭抱着一大袋和一小袋青橘下了马车,她一进府门就喊:“阿翁,阿翁,袁大人给您带了青橘——”
袁阿翁拄着拐杖从长廊阴翳里出现了:“昭丫头回来啦?饿不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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