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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地之大,不在权柄,而在容人。”
***
时光荏苒,二十年如白驹过隙。
江湖渐宁,四海升平。新帝励精图治,轻徭薄赋,广开言路,百姓安居乐业。民间传言,说当今圣上梦中常遇一盲尼指点政务,醒来即行善政。更有诗曰:
> “夜半灯前一盏茶,
> 盲僧语罢雨生花。
> 不凭铜砚分天命,
> 却把仁心作皇家。”
而那位曾在黄河畔教书的七皇子,早已两鬓斑白。他仍住在村中小学堂旁的小屋,每日清晨敲钟唤学,傍晚批改作业。孩子们叫他“谢先生”??他收养了谢无咎的孙子为徒,承其姓,续其志。
某年冬雪,老人病重不起。村民欲请太医,他摆手制止:“我这一生,活得够长了。该见的都见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唯一遗憾……是没有亲口告诉父皇,我不怪他了。”
当夜,风雪交加。忽闻村外黄河冰面裂响,隆隆如鼓。紧接着,整条河流竟缓缓升起一层薄雾,幻化成九道光影,环绕村庄盘旋不去。村中老渔夫跪地痛哭:“是龙脉显灵!是地魂来迎!”
三更时分,屋内烛火骤亮。垂危老人忽然睁眼,嘴角含笑:“来了……他们都来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窗纸上浮现数道剪影??有持竹杖的老者,有披蓑衣的盲尼,有一袭黄袍却面目模糊的少年……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轻轻蹲下,抚摸他的额头,一如童年梦境。
“娘……”他轻唤一声,合目长眠。
翌日清晨,雪停天霁。人们发现,昨夜环绕村庄的雾气并未消散,而是沉淀为一片晶莹霜花,覆盖在学堂门前的土地上。那霜纹天然形成八个字,人人识得: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自此以后,每年此时,此地必降瑞雪,霜纹重现。官府奏报朝廷,请求追封七皇子为“昭静贤王”,以彰其德。
新帝批曰:“不予谥,不立碑。他不属于庙堂,属于山河。若真要纪念,不如多建几座乡学,让更多孩子读得起书。”
于是,天下州县纷纷仿效,设立“玄黄塾”,专收贫寒子弟。教材不用经义策论,第一课便是朗读《千字文》全文,老师必讲一句话:
“你读的每个字,都不是为了考取功名,而是为了学会做人。”
***
多年后,西域商旅带回一则奇闻:在极北苦寒之地,有人见一座浮空岛屿漂移于云海之上,岛上宫殿巍峨,皆由黑晶筑成,门前立碑,刻三个古篆:
**逆 鳞 境**
据说每当日月同辉之时,岛中钟声响起,便会传出孩童齐诵之声,穿越万里风雪,清晰可闻: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牧民称此为“魂音”,听者泪下,牛羊跪伏。
有道士试图飞舟前往探查,皆中途失联。唯有一次,一名幸存者漂流归来,神志不清,口中反复念叨一句话:
“……里面没人……只有镜子……全是镜子……照出来的人……都是我们自己……”
此后无人敢近。
而在中原腹地,太平已久,百姓渐渐淡忘了那些血腥往事。唯有老人们夏夜乘凉时,还会对孩子讲起一段传说:
很久以前,有九位皇子争夺天下,打得山河破碎,龙脉哀鸣。最后赢的,不是最强的那个,也不是最狠的那个,而是那个愿意低头、愿意倾听、愿意留下来教小孩读书的人。
“所以啊,”老人摇着蒲扇,指向星空,“你看那北斗七星,为何少两颗?因为另外两颗,掉进了人间,变成了一盏灯,和一本书。”
孩童仰望苍穹,懵懂点头。
风吹过麦田,掀起层层波浪,宛如大地在翻阅一本看不见的巨册。书页之间,藏着无数名字:谢无咎、明心、赵景珩、赵承渊……还有那些未曾留下姓名的樵夫、织女、塾师、戍卒。
他们不曾握剑,却守护了比江山更重要的东西??人心不失,道统不灭。
某日,一位年轻官员巡视地方,途经河边学堂,听见稚嫩童声琅琅:
>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他驻足良久,忽然问身旁幕僚:“你说,我们现在过的日子,算不算‘阳’调好了?”
幕僚笑道:“大人,您忘了么?律吕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一代代人调出来的。只要还有人肯教,有人愿学,这‘阳’,就不会偏。”
官员颔首,解下腰间玉佩,放入学堂门前的捐赠箱中。
箱上刻着四个字,笔力遒劲,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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