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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六岁,是工作的黄金年龄!
巴黎的臭,主要是塞纳河阶段性的腥臊丶部分街道上人畜粪便和垃圾堆积的腐臭,是一种较为原始的臭味。
而伦敦的臭,则是在此基础之上,迭加了一百多年来工业革命的「馈赠」:
数以万计烟囱像地狱的火口一样,日夜不停喷吐富含硫磺的煤烟,刺鼻呛喉;
泰晤士河就是一条巨大的开放式下水道,粪便丶工业废水和腐烂有机物混合蒸腾丶无孔不入。
此外,无数马匹每日留下的粪便尿液在街道上被脚步丶车轮压实丶发酵,气味宛如实质。
所有这些味道又被伦敦常见的大雾和阴湿天气困住丶浓缩,不仅令人作呕,而且极具侵略性。
莱昂纳尔忍不住低声咒骂:「上帝啊……巴黎比起这里,简直是香榭丽舍的香水店!」
然后赶紧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但那股味道依旧顽固地渗透进来。
除了味道,车站外的环境同样令人不敢恭维。
街道上泥泞不堪,黑乎乎的泥浆里混杂着马粪和垃圾。
小报童丶擦鞋童丶流浪儿像苍蝇一样围拢着刚出站的旅客,声音尖利地兜售或乞讨。
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口音的吆喝声丶马车的吱嘎声和警察的哨声,混乱而嘈杂。
莱昂纳尔警惕地握紧了自己的小提包和口袋里的钱夹。
果然,他刚停下脚步想辨认一下方向,就感觉身后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一摸外套内袋,脸色微变——口袋的纽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衣衫褴褛丶瘦小灵活的身影正迅速钻入人群。
莱昂纳尔低吼一声,也顾不上礼仪,一把抓住那正要溜走的小子的胳膊。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男孩,脸上脏得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充满了狡黠,毫无惊恐。
男孩挣扎着叫道:「先生!放开我!我没做什麽!」。
莱昂纳尔的手迅速探入自己内袋,还好,钱包还在,估计是刚被解开纽扣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发现了。
他松了口气,但怒火未消,狠狠瞪着那男孩。
男孩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先生,行行好,我太饿了……」
莱昂纳尔他最终没有叫警察,他只是松开了手。
男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钻入人群消失了。
莱昂纳尔摇摇头,重新扣好内袋纽扣,更加警惕地环顾四周,快步走向排队的出租马车,前往预先选定的旅馆。
他提前做了一点功课,通过电报预定了一家位于「布鲁姆斯伯里区」,名为「贝德福德」的旅馆。
这个区域靠近大英博物馆,相对安静,也多学者文人居住,应该比火车站附近要舒适一些。
莱昂纳尔走向最近的一辆,对车夫说出了地址。
车夫是个红脸膛的壮汉,嘴里嚼着菸草,含糊地应了一声:「好的,先生。上车吧。」
莱昂纳尔钻进狭窄但还算乾净的车厢;马车立刻启动,汇入伦敦街头川流不息的车马洪流之中。
伦敦的街道比巴黎更为拥挤,交通状况也更加混乱。
各种马车与行人交织在一起,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丶被煤烟熏得发黑的建筑,压抑而沉闷。
起初,莱昂纳尔还试图记住路线,但很快就在复杂的街巷中迷失了方向。
他感觉马车似乎在某些地方绕了圈子,但初来乍到,他也不敢确定。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在一座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四层砖砌建筑前停下。
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确实写着「贝德福德」。
车夫拉开车顶的小活门,报出一个价格:「15先令,先生。」
莱昂纳尔心里咯噔一下。他事先查过,从查令十字车站到布鲁姆斯伯里,应该在7先令左右(大概9法郎)。
这车夫开口就是翻了一倍,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15先令?」莱昂纳尔用尽量平静但带着质疑的语气重复道:「对于这段路程来说,似乎有点过分了。」
车夫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强硬:「就是这个价,先生。路上堵得很,时间就是金钱!」
莱昂纳尔知道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尤其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从钱夹里数出15先令,递了出去。
车夫接过钱,咕哝了一句含糊的「感谢你,先生」,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莱昂纳尔站在路边,看看旅馆的招牌,叹了口气,心想这就该是伦敦给他上的最后一堂课了吧?
——当然不是!
「贝德福德」旅馆从外到内,都透着陈旧丶沉闷。
前台是一位表情严肃丶穿着黑色礼服的中年经理。
莱昂纳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经理翻看了一下登记簿:「啊,是的,索雷尔先生。
我们收到了您的电报。一间单人房,带壁炉,每晚10先令(约合12法郎),不含餐食。」
莱昂纳尔付了第一晚的房费,由一位行李员领着上了楼梯。
房间在顶楼四楼,面积不大,陈设简单:一张铁架床丶一个衣柜丶一个洗脸架丶一张写字台和一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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