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44章 奇怪的瓶子  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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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顶开了巨大的琉璃天窗,惨白的日光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照得满室通明。几个杂工正用浸透硫磺皂的麻布,一遍遍擦洗地面和墙壁,刺鼻的气味弥漫。

    药局那边,“药气灶”巨大的砖灶已经砌好,粗大的铁皮烟囱直通屋顶。特制的大铁锅架在灶上,底下松柴烧得噼啪作响。

    几个药童正将成麻袋的草药倒进锅里熬煮,浓烈苦涩的药味被烟囱抽走大半,但依旧弥漫在工地上空。

    第七日,夜。大雪。

    油毡棚顶被积雪压得咯吱作响。暖棚里炭火通红,泥瓦匠们赤膊上阵,汗流浃背地打磨着“金针房”最后一面墙。

    白灰粉末沾满全身。外面,木匠们在雪地里点起火把,就着火光,将最后几根“悬瓶架”的横杆卯进立柱。

    王疤子裹着厚皮袄,像一尊石像立在雪地里,竹尺插在腰后。他脸上挂着冰霜,眼睛像鹰隼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疤爷!琉璃管…冻裂了两根!”一个琉璃匠人捧着断裂的管子,声音发颤。

    王疤子眼皮都没抬:“库房还有备的。换。天亮前,管子通水试压。漏一滴,你们几个去悬瓶架上当挂钩!”

    第八日,午。雪停。

    “悬瓶廊”里,几个匠人战战兢兢地打开水阀。清水顺着琉璃管汩汩流动,在纵横交错的透明管道里形成细小的水流,最终汇入末端一个带刻度的琉璃大缸。水流平稳,接口处一滴不漏。匠人们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地。

    “金针房”内,两个杂工趴在地上,鼻尖几乎贴着青石板,检查最后一遍缝隙。光洁如镜的地面,倒映着他们疲惫的脸。

    第九日,夜。子时。

    巨大的桐油火把将工地照得亮如白昼。最后一块“回春堂”的乌木匾额被吊上正门门楣,稳稳挂牢。

    匾上三个鎏金大字,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杂工们扛着大捆新编的草席,冲进各个房舍,铺在矮炕上。药童们抱着成摞的靛蓝色粗布被褥,挨个铺位分发。库房里,成箱的干净白布、特制的夹板、熬好的药膏被分门别类码放整齐。

    王疤子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竹尺,站在初判堂门口。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灯火通明、散发着桐油、石灰、草药混合气味的崭新联排房舍。喉咙动了动,没说话。竹尺尖在冻硬的地面上,无意识地划出一道深痕。

    第十日,初九。辰时。

    雪后初晴,阳光惨白。清河县衙后身,旧库房的断壁残垣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砖灰瓦、檐角飞翘的崭新联排房舍。

    正门高悬“回春堂”乌木金匾。门前冻硬的空地被扫得干干净净,泼了水,冻成一片溜滑的冰面。

    两辆季家铁皮车喷着浓烟,稳稳停在回春堂侧门。车门打开,季家的黑衣护卫跳下车,掀开车厢后挡板。

    里面不是货物,是几副蒙着白布的担架!担架上的人,有的腿怪异地扭曲着,裹着渗血的灰布;有的胸口凹陷,呼吸微弱。

    还有的昏迷不醒,脸上糊满煤灰和干涸的血痂——正是前几日从黑石医馆转运过来的重伤矿工!

    早已等候在侧门的回春堂药童和杂工立刻上前。他们动作麻利,却不是用肩膀扛,而是从车后推出几辆带木轮的矮榻!

    矮榻蒙着厚实的粗布。护卫和杂工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担架上的伤员平移上矮榻,再盖上厚实的靛蓝粗布棉被。矮榻的木轮碾过冻硬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平稳地推进回春堂侧门。

    王栓柱拄着拐,拖着那条刚被打断重接、裹着厚厚药布和夹板的腿,也跟着人流,一瘸一拐地挪进回春堂大门。他惊愕地睁大眼睛。

    没有惯常医馆的昏暗和浓烈刺鼻的混杂药味。初判堂里,高大的琉璃窗透进明亮的晨光。地面是光滑的青石板,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几张硬木长椅靠墙摆着,几个捂着胳膊、额角渗血的轻伤矿工正排着队。一个穿着靛蓝短褂、胸口绣着“初”字的老者坐在长案后,正飞快地询问一个矿工伤势,提笔记着什么。旁边药童接过老者写的木牌,引着那矿工走向侧门。

    王栓柱被引到一张长椅坐下。很快轮到他。初判老者看了看他腿上的夹板,又翻了翻随他带来的、黑石医馆写的病情简录。

    “骨伤续筋,已接正。去‘悬瓶廊’甲字三号榻。换药,悬瓶滴注续筋汤。”老者提笔在木牌上写下,递给药童。

    悬瓶廊!王栓柱被药童引着,穿过一道门。眼前景象让他彻底呆住!一条宽敞明亮的廊道,两侧靠墙是一排排矮榻。

    最让他震惊的是头顶!纵横交错的透明琉璃管固定在木架上,如同巨大的蛛网!管子里,淡黄色的药液缓缓流动!

    每张矮榻上方,都垂下一个琉璃瓶,瓶口接着细长的琉璃管,管子末端连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细长银针!

    药液正一滴,一滴,缓慢而稳定地从瓶中滴落,顺着琉璃管流下,注入一个矿工手臂上扎着的银针里!

    他被引到甲字三号矮榻躺下。矮榻铺着厚草席和干净被褥。一个药童过来,解开他腿上旧药布,露出伤口。

    动作麻利地用硫磺皂水清洗,挖出黑乎乎的新续筋膏敷上,再用雪白的干净细布重新裹紧。另一个药童,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在他手臂血管处按了按,稳稳扎了进去。针尾连着的琉璃管里,淡黄色的续筋汤开始一滴、一滴,缓慢地滴落。

    王栓柱躺在温热的矮榻上,看着头顶那琉璃瓶中缓缓下降的药液,又看看手臂上扎着的细针。

    没有刺鼻的混杂气味,只有淡淡的药草清香。没有痛苦的灌药,只有手臂上一点细微的凉意。药液一滴,一滴,像计时更漏,带着一种冰冷而精确的秩序感,注入他的身体。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腿上药膏带来的火辣辣胀痛。这痛,和这滴落的药液一样,如此清晰。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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