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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旖姣好的面容此时竟显出几分?扭曲的狰狞来,咬牙道,“你说?得对。”
“一个早就埋黄土里的人,又能如?何?”
她勉强安慰了自己。按理来说?,今夜原是要?同妯娌们到?一处去的,哪知睡得沉了些?,着孝服出门时天色已晚。
仆役们挑灯引路,素白的经幡、丧幡在夜风中影影绰绰,恍若鬼影幢幢,又依稀有诵经声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王旖步子越走越慢,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攥着文香的手腕,陡然间,挑灯引路的侍女?竟惊叫起来。
她倏地抬头,只见?前头竟凭空飘着幽光鬼火,又似有鬼哭之声。
仆役们虽不敢明目张胆议论,但背地里,小郎撞鬼以致哭闹不止的消息早就传开,原就人心惶惶,眼?下更是吓得乱作一团。
背后似有阴风袭来,王旖慌乱中回头,却见?远处树上似有白影悬挂。
灵堂在西,她回望的自然是东,是往京口的方向,亦是萧容昔年身死处。
王旖原本是不怕的。
除却乍闻萧容惨死时,做过两日噩梦,随后便再也没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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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竹碎玉》 80-90(第5/17页)
费过神。她想,萧容胆敢勾引桓维,从她手中抢人,自然该死。
她手上不曾沾过血,只是向表兄暗示两句罢了,萧容自己无能,怪得了谁?
退一万步来讲,有王家在,谁又能拿她如?何?
可眼?下她还是怕了。
兴许是幼子这些?时日哭闹的病症令她心焦,兴许是方士白日所言令她惶恐,又兴许是……
哪怕嘴上不肯承认,心中却还是隐隐觉察到?了自家行?将衰落。
所以她再没了往日的倨傲与?从容,也顾不得高门贵女?的仪态,如?那些?卑贱的仆役一般,惊慌奔走。
最后昏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桓氏长房母子撞邪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议论纷纷。
流言一旦传开,便注定真真假假。
就譬如?萧窈昔日与?王滢起了争执,没多久,士族间已经将她传成字都不识、举止粗俗的不堪形象。兴许是“撞鬼”一事可添油加醋的地方太多,而今有关桓氏的流言蜚语还要?更甚一筹。
有说?是桓翁在天有灵,对其怠慢丧仪不满,故而惩治的;也有说?,恐怕是王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带累无辜幼子……
就连栖霞学宫,亦有将此当?作志怪故事一般议论的。
相较之下,谢昭的讲述就显得尤为?客观。他不疾不徐道:“桓翁灵柩业已下葬。我昨日登门拜访,却见?长房请了方士驱鬼,居所贴满黄纸符箓,桓兄为?此焦头烂额。”
说?罢,打量着萧窈:“公主以为?如?何?”
萧窈今日来拜见?师父,适逢谢昭在此,便同坐喝茶闲谈。她吹开茶水氤氲出的热汽,反问道:“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
谢昭笑道:“公主信鬼神之说??”
“我信不信又有什么要?紧的,眼?下看起来,王旖倒是信极了。”萧窈原本只喜在夏日饮凉茶,最好是冰镇过的,只是与?崔循同住,被他半哄半逼着改了些?,如?今偶尔也喝些?热茶。
茶水在唇齿间回甘,她眉目舒展,看了眼?天色,欲起身告辞。
谢昭却又开口道:“我有一事不明,只好向你请教。”
萧窈便只好又坐定:“你只管问就是,不必见?外。”
“琢玉对管越溪可是有什么成见??”谢昭指尖轻捻,解释道,“我叔父处缺一曹官,原想荐他过去任职,却被琢玉压下。”
萧窈微怔。
她近来忙碌,不常来学宫,崔循更不会同她提及,以致对此全然不知。
谢昭便道:“早些?时候琢玉到?学宫来时,适逢师父召集弟子论史,管越溪亦在其中。琢玉虽不曾评判,但我看着,他对管越溪所言并不认同,似是意见?相左……兴许是因此缘故?”
萧窈眼?皮一跳,下意识追问:“那日所议,是刘侯事迹?”
“正?是。”谢昭微讶,“公主由何得知?是琢玉提及?”
萧窈:“……不。”
崔循没说?过,但她已经能猜个差不离。
她虽不常与?管越溪往来,但从前叫他为?自己抄书时,偶尔会谈论几句,能觉察到?两人想法大都一致。
想来是崔循在学宫听了学子评议,并不认同管越溪之语,结果?转头与?她闲谈,被她批判一通……
难怪他当?初那般冷淡。
又格外别扭。
谢昭见?她一言难尽,便没追问,只笑道:“看来公主是清楚个中缘由了。”
萧窈却又摇了摇头。
崔循并非气量狭小之人,她并不认为?,他会因这点?事情刻意妨碍管越溪的仕途。
这背后必然有旁的缘由。
但事有轻重缓急,王家的事情还没完,她同晏游借了个江湖朋友,却也同崔循借了功夫了得的暗卫。拿人手短,并不想冒着与?崔循起争执的风险,在此时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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