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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予抬眸缓言,“只可惜后来才知道,上面有一瓣,是您亲手为先皇后缠的。”皇帝脸色阴沉,看着跪在那坦荡荡的柳安予一字一顿。
“安乐不忍夺您念想,如今,想拿来跟您换换——”
“旁的赏赐。”
*
“顾明忱!你认不认罪!”
一盆冷水哗地浇在他身上,顾明忱的意识有些模糊。凡庭审,没有这么问的,实在是顾明忱被折磨得已经恍惚起来,只得靠这些手段维系他的意识。
顾明忱睁不开眼,死尸一般垂下头去。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通匪’之罪板上钉钉,就是你不认,也是要重判你的。如今审来,不过是想让你从实交代,究竟有无同伙,又和谁勾结?”
“你打实说,弃市斩首时,本官还能叫刽子手下手轻些,省了你人世末的痛苦。”
“臣——绝不——认罪——”如同困兽般嘶哑的低吼,顾明忱艰难发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臣——此生——坦、坦——荡荡!既未做过——凭何——认错咳咳咳......”
他剧烈地猛咳起来,像是要把骨头咳散架了,哇的一口鲜血混着乌黑的痰吐到地上,他窘迫地用手拢遮,试图拾起所剩不多的体面。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顾明忱虽只为议郎给事中,却也是光风霁月、坦坦荡荡,朝中为数不多的清流。
如今遭落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得堂上那官也心一颤颤,别开眼不忍再问。
“臣——无罪!”顾明忱强撑着,意识昏昏沉沉,却还在尽心执行着柳安予的话,“二皇子,滥用、私刑......意欲,灭臣。”他拖动铁链,跪地磕头,“臣满身伤痕——皆是罪证!臣,无罪!”
他说这话时,沈忠大步流星正踏进门,眸光一沉扫向顾明忱,步子一顿。
“怎么了。”沈忠步子放缓,解了披风递到侍卫手中,闲庭信步一般走进来,“刑部侍郎沈忠,奉二皇子之命,前来听审。”
他转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人,轻蔑一笑,又重复一遍第一句,“怎么,大人翻案不成,怎得还开始胡乱攀咬了?”
他笑得阴恻恻,看得顾明忱下意识瑟缩。
二皇子来访严刑拷打时,就是他割的舌。
*
珍珠蕊的绯粉缠花没什么好的,即便是,沾到了先皇后的光。
自古帝王真无情。
从前是太子时,他或许真的爱过她,她就是回暖飞来的第一只燕;初冬落在掌心的第一片雪;春日园子中盛开的第一朵花。
是旁人远不及的,心尖尖上的粉珍珠。
可他成了皇帝时,后宫佳丽三千,各花入眼,她似乎就没那么好了。
燕飞了,雪化了,花败了。
而她的存在,仿佛是在提醒他。
曾痴心一人时有多么傻。
他为了得到皇位,每一个夜里的黑暗挣扎,背地里的阴狠狡诈,她都目睹。
所以先皇后薨逝的时候,他先是释然,随后才是连绵的钝痛。
但柳安予不只是在提缠花,她想说的,是永昌十一年秋猎时,她于皇上的救命之恩。
她要拿这个做筹码。
柳安予跪在堂下,静静垂眸看着地面,似等听训。
皇帝却只觉心中压着滔天怒火,他在位这么多年来,柳安予是第一个敢公然要挟他的人,就连一旁的孙公公听了都直吓得擦汗。
“好好好。”皇帝咬牙连说了三个好,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你想换什么赏赐?”
柳安予抬了头,“左相。”
可算是找到一处发泄,皇帝凝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剑,“旁的朕都能依你,可干政,朕如何能纵你?”
案上烛光明晃晃地映照在他的龙袍上,漫不经心,却暗暗透露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柳安予却不怕,她不是贸然来的,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恭恭敬敬地回应,“皇上您先别急着拒绝臣女。左相一案,着实是误判,所有依据全呈在此。求皇上,亲阅。”她俯身缓缓将奏折高举过头顶,孙公公悄悄瞧了一眼皇帝的神情,亦步亦趋地过去取了呈上。
皇帝的手指轻轻拂过龙椅,落在奏折上,小姑娘虽是第一次写,可句句落笔都规规矩矩,没有一处错。
言辞恳切,条理分明,将这些时日搜罗到的证据,一一列明,先驳后立,末了,还附上了顾明忱的证词。
字里行间,像极了左相。
“古训有言:‘天地和谐,万物共生;君臣和谐,国家安宁’。”柳安予不卑不亢,拱手解释,“皇帝圣明,定当会还左相一个公道。”
她静静跪立,纤细的肩膀却让皇帝看出了与左相一般的风骨,他敛了敛眸,心里却驳了朝臣们常说的一句话。
顾淮不是左相最好的学生,柳安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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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骨》 22、22 鹤归巢(第6/1页)
顾明忱的庭审,提前了。
淅淅沥沥阴冷的雨顺着屋檐滴下来,皇帝下了朝,还歇在养心殿内批奏折。
孙公公小步走来,附耳轻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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