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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孟跃带兵将江南之地的妖僧都抓的抓,杀的杀,除的差不多了。
按理她该带兵北上,回京复命,然而孟跃探了地方官员口风,妖僧伏诛,名下田地何去何从?对方都转移了话题。
于是孟跃借巡视之名,碾转田间。
情况比她想的更恶劣,如果妖僧名下的大量田地,此次不能归还于民,好些农人无地,日子过不下去。要不了多久,这里又会有地方起义。
然,土地兼并牵连甚广,纵使顾珩站在她这边,但现下若孟跃贸然动地,恐怕都没法活着离开江南。
可农人佝偻的身子在她脑中挥散不去。
哭声近在耳边,难道置若罔闻?
一时,她的双腿如同灌了铅,孟跃闭了闭眼,在月下静立半宿,次日天明,一封奏折北上。
随即,她要了热水洗漱,等身铜镜前,她一身紫袍,腰束金玉带。乌发挽成单刀髻,斜插一支鸟首金钗。
她抬眸看着镜中人,镜中人也回望着她。
素净一张脸,窄薄的眼皮冷冽,琥珀色的双眸却如寒星坚毅。
此番行事,我心不悔。
而在她斜前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乌木匣子,孟跃打开盖子,谁也没想到里面盛着数道圣旨。
孟跃修长的手指抚过圣旨,眉眼间流淌过一抹温柔。少顷,她择一圣旨而出。
现下她身处江东大都督府,说来也是有缘,江东大都督乃昭王遥领,只是昭王自有封地,所以江东大小事务,由府内长史做主。
因此长史名义上是二把手,实则却是一把手。
焉长史与孟跃同为从三品,他正在二院堂内翻阅卷宗,底下人通报,孟将军到。
焉长史立刻起身相迎,见人三分笑,“孟将军好,孟将军可用过早饭了?”
他四十有五,面庞圆润,双目亦圆,生的和气,正经世家出身,难得在其他或士族或平民出身的官员前没什么傲慢架子。
孟跃也弯眸,“用过了。”
两人进堂内说话,焉长史谦让孟跃落左边椅子,他坐右边,常炬等人随侍孟跃左右,焉长史又关切几句,这才问孟跃:“不知贼寇可是除尽了?”
孟跃道:“除尽不敢说,只是现在将冒头的都除了,剩下的吓破胆,也不能生事了。”
“是极是极,是某措辞不严谨了。”焉长史笑道,面上的肉堆叠,更加慈眉善目,随后他迟疑:“孟将军今日来,不会是辞行罢?”
他一副不敢相信和不舍模样。
孟跃摇摇头:“并不。”
焉长史眸子微睁,有些愕然,孟跃道:“我今日来,是为着田地一事。”
焉长史脸上的笑敛去了,冷冰冰瞧着孟跃。
此前瑞朝多庙,除却永福暗中筹谋,还因瑞朝政策利好僧人,庙中土地免税,僧人免徭役,试问百姓如何不心动?
个个恨不得剃度出家,过无忧无虑日子。
寻常百姓如此,士绅富户更甚。他们与寺庙勾结,圈占土地,又出钱建庙,名利双收。
直到天子新令一出,撤去寺庙僧人的好待遇,严格限制僧人数量,才会有这一出动乱。
而妖僧除了,那些土地又成了一笔糊涂账,地方官员便是打的这个主意,待孟跃一行离去,那些土地如何,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眼下事了,孟跃不但不去,竟还管起这档子事了。
焉长史端起手边茶盏,不疾不徐呷了一口,这才掀起眼皮,看着孟跃,“孟将军,本官记得你此番南下,是为平妖僧之祸,非是为政一方罢。”
这话忒不客气,就差没明说孟跃多管闲事,更严重些说,孟跃有越职之嫌。
常炬脸色难看,怒瞪焉长史,又很想阻拦孟跃,却又碍于孟跃往日威严,不得不作罢,只是心中焦急,短短时间,他额头渗了汗。
面对焉长史有理有据的质问,瑞朝之内任何一个官员听闻,都只得作罢。
但孟跃不同。
她看向焉长史,笑了笑,“焉长史所言有理,但本将也非是无的放失。”她起身从袖中取出圣旨,众人瞳孔一缩,当即跪下。
孟跃宣布圣旨,除却文绉绉的修饰,中心之意只有一个,任命她为宣谕使和抚谕使。
话音落地,焉长史脱口而出,“不可能!”
孟跃挑眉:“怎么,焉长史是觉得本将胆大包天,敢伪造圣旨?还是意图抗旨不遵?”
“不,没有”焉长史面色一白,急忙道:“臣不敢抗旨,只是,只是"
孟跃懒得与他争论,把圣旨给他瞧,焉长史双手接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瞧,眼睛都恨不得把圣旨洞穿了,却找不到一点错漏,这就是一封如假包换的圣旨。
陛下竟然看重孟跃至此。
顾珩(正正衣领,挺胸抬头严肃脸):不仅是看重,是爱重。
瑞朝除了正经官职,天子还可设临时官,其代天子意,权力颇大。
顾珩本就不放心孟跃带兵南下,却又无法改变孟跃的心意,只能给孟跃多多护身符。
例如,明目不一的压制地方官的临时官职。孟跃那一匣子的圣旨皆是做此用。
若是焉长史见了,恐怕会妒忌的发狂。
当然,现在他也不好受就是了。
常炬几人的惊讶也不低于焉长史半分。什、什么时候的事?!
孟跃重新落座,她虽坐着,焉长史站着,可她微微含笑,气势上生生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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