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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口就是一长串，楚善行在旁边听着，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楚攸行微笑着道：“很好。挺好的。我们还有事，走了。”
    拉着叶青鸢往院子里走，楚陆氏一顿显摆，白给，不禁无名气上心头，脸憋得紫涨。她匆匆跟上叶青鸢，道：“三弟妹，你是第一次来参加祭祖吧？等会儿记得跟在我身后，学着点，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叶青鸢本来不欲生事，无奈楚陆氏主动惹她，什么让她跟在她身后，就是存心让人误会自己是她的跟班咯。她弯了弯眼睛，心平气和道：“嫂子，祭祖年年有。但为什么我嫁进来三年才第一次祭祖，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晓得么？就是因为你把我当丫鬟使唤，每年祭祖都把我关在家里干活呀。我记得去年除夕，你出门之前，特意把一海碗黄豆倒进柴堆里，哄我一颗一颗捡出来，捡完才能吃饭。那一晚的年夜饭，又冷又馊，格外好滋味呐。”
    楚攸行眼神一凝，看向楚善行夫妇不善了。
    亏得叶青鸢轻轻拉了他一把，他回过去，垂眸：“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吃苦了。”
    叶青鸢说：“没事，人应该往前看。”
    不往前看，也没用呀。
    楚陆氏咬牙欲碎，“牙尖嘴利——”
    叶青鸢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事实。我一向老实得很呢。最起码我不会干出拿妯娌当丫鬟使唤这种吝啬事来？”
    旁边几个擦肩而过的同族妇人，听得清清楚楚，都鄙夷地看着楚陆氏。说是不好说什么，那眼神是遮不住的！
    自己家干的丑事被揭露出来，杀伤力不强，侮辱性很大。楚善行到底要面子一些，扯了扯楚陆氏，厉声道：“行了。一人少一句吧！祖宗在上，都看着呢！”
    于是大家恢复到互补理财的僵硬状态，一前一后进了楚氏宗祠。
    宗祠里人很多，都自觉按照房头来归了堆。楚善行和楚良行很自然地凑一起去，他们还是唯一一家带了伺候的丫鬟小厮的，众多只能站立等待吉时的楚氏族人里，唯独他们哥俩能够在奴仆们的伺候下，舒服坐着喝茶吃点心，既惹人羡慕，又刺眼无比。
    楚攸行和叶青鸢站在另一个角落里，心平气和等待。
    牛叔站他旁边，气哼哼道：“楚善行和楚良行两个太过分了，有几个钱就烧得不知道脸朝哪儿搁啦。当初立了家训，祖宗面前不可放肆的。他们倒好，带着奴仆进来享受了！”
    一向话多的牛婶并不吱声，叶青鸢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就悄步走了过去，附耳道：“牛婶，你哪里不舒服？”
    小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牛婶的手，只觉牛婶手心冰凉粘滑，冷得骇人。
    叶青鸢道：“虚汗蛮多……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头晕心悸？刚才晚饭吃了什么？”
    牛婶说：“头晕是老毛病了，心也跳，晚饭忙着呢，还没吃。打算等这边祭拜完之后，直接回家吃汤圆来着。”
    叶青鸢皱眉：“这就是了，低血糖啦。来，吃一块巧克力。”
    她从空间里取了一块纯黑巧，递给牛婶。牛婶一吃之下，皱眉：“这药膏也太苦了。”
    叶青鸢耐心劝说：“先吃下去，很快就有力气的了。”
    牛婶依言就咽了下去，过一会儿，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晕。叶青鸢又讨了杯热水来，递给她：“来，喝口水。”
    那水里却放了糖，牛婶一口下去，眉眼舒展了：“好甜。”
    喝了糖水，她就彻底好了。对叶青鸢感恩戴德的：“青鸢，还是你办法多。你给我吃的这个……叫什么啊？是药吗？贵不贵？如果不是的话，我以后回头也弄着吃去。”
    叶青鸢道：“贵不贵我也不好说，反正外头没有卖的。我正在想法子种活它，如果能种活就好了。”
    辣椒、咖啡豆、巧克力豆，这三样，是她现在放在心尖尖上的三个大宝贝。
    牛婶不懂这些，听了叶青鸢的话，越发相信这是一种神秘药材，双手合适在胸前道：“阿弥陀佛，你一定会成功的！明天初一，牛婶给你到药王菩萨处上香保佑！”
    叶青鸢不禁笑了。
    牛婶大好之后，别的乡亲们也陆续来了。跟叶青鸢打招呼聊天的人络绎不绝的，叶青鸢招呼了那个，又客套这个，倒成了院子里最忙碌的社牛。她和乡亲们其乐融融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地，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清磬敲响，二门洞开，“金戈传家”四个大字在灯火中熠熠发光。
    大家自觉排成两列，等待进入祠堂。楚良行妻子楚杨氏冷不丁对叶青鸢开嘲讽：“三弟妹人缘真好。是因为出身差不离的缘故么？”
    楚杨氏是洪山城清流杨翰林家的三小姐，当年楚老爷子为了攀这门亲事，也是好生费了一番心力，花了一大笔钱为楚良行捐了个县丞的缺，这才风光大娶。之后杨家也对楚良行多有提携，最大的一功，就是牵了楚良行入了本郡布政司郑文府的眼。
    她自诩高贵，自然就对叶青鸢百般看不上。可是一旦叶青鸢真抢了她的风头，楚杨氏又拧巴了。成心想要压一压叶青鸢，也存了收伏她为自己所用之意。
    闻弦歌而知雅意，叶青鸢多聪明的人啊，如何听不出？她只眨着眼睛装傻：“二嫂，什么意思？”
    大概是她真的装得很像，楚杨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弧度：“听不懂吗？咳，听说三弟妹你当年也是认得两个字的啊？”
    叶青鸢道：“二嫂说得对，正因为念过书才不懂你意思啊。我只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听说出身等于一切啊。”
    楚杨氏笑容僵住：“你……”
    叶青鸢抬了抬眼睛：“如果按照二嫂这么说，以二嫂的出身到了此处，岂不是阶级滑落，委屈二嫂了？”
    楚杨氏经不住激，脸皮紫涨，冲口而出：“你知道就好了，我在这儿就是委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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