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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寻过一个个帐篷,掀开帘子好不容易找到范翕时,看到的便是他一腿曲着,靠着空箱子而垂头静坐。他衣上尽是血污尘垢,玉纤阿提着灯笼一照,见他鼻梁上也沾了尘土。玉纤阿手中的灯照在他垂着的脸上,看他睫毛纤长,长睫在眼睑上覆了浓浓一道秀色光影。
他闭着眼在睡。
腰腹处血淋淋的。
玉纤阿看他这样,鼻间一酸,泪水便欲涌出。她一点儿也不怪他这么长时间不肯搭理她,不肯让她近身了。他那么高贵的人,伤这么重,此时却和这里的所有小兵一样灰扑扑地躲在帐篷中,抓紧时间休息。不管他是做戏还是真心,她都控制不住地心疼他。
玉纤阿提着灯钻入了帐中。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将自己背着的医箱也放下。她蹲在范翕身边,伸手碰触他腰上的伤,欲为他上药。她知道他重伤之下心情会极为低落,她又知他现在不喜欢她靠近,她只能小心而轻手轻脚,尽量不惊醒他……
范翕闭着眼,因为失血和疲惫而精神衰弱。但他是知道周围动静的。只是因为这是在他的地盘,他很累,不想睁眼不想说话。想有人看到他在睡着,应该就会自动出去了。
谁知道这人没出去,还将手挨上了他的腰际。
大约是想为他包扎?
此人一点点解开他的腰带,拿着剪子小心剪开他那与血混在一起的衣裳。因怕弄痛他,此人的动作极为轻柔,范翕几乎感觉不到痛。因此人稍微用力一下,就停下,让他缓一下才继续……如此熨帖。
范翕心中诧异,想这里居然有这么温柔的军医?
可是虽然他很温柔……但是其实也没必要啊。
直接撕开衣料不就行了,这么一点一点地磨,虽然范翕不痛了,可是他不耐烦了……范翕睫毛轻轻颤抖,睁开了眼,将手按在了放于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上。范翕唇角噙笑,原本都打算温和客气地对军医说“请先生不必这样顾忌我”了,他睁开,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普通无比的少年脸时,唇角僵住了。
玉纤阿:“……”
范翕:“……”
范翕将她搭在他腰上的手推开,声音虚弱却冷冽:“滚。”
玉纤阿手被他推开,看他皱着眉艰难地侧过身,他手捂住他的腹部,闭上眼连看都不想看她,更罔论被她碰了。玉纤阿怔一下,铺天委屈便席卷了过来。她实在不懂他为何这样排斥她。
玉纤阿抿唇,不打算如此放任不管。
范翕侧过身,很明显是不想玉纤阿碰他。但是玉纤阿这一次居然倾过来,手又重新握住他的手。他手一僵,欲甩开时,玉纤阿坚决道:“不行,公子,你的伤必须包扎。”
范翕眉蹙得厉害。
他现在受了伤,不想和那小厮动武,因此他只是口上喝退人:“你把东西留下,我自己会包扎,不用你。”
玉纤阿沉默一下。
她松开了他的手。
范翕听到身后人站起来的动静,他微微舒口气,僵硬的肩膀悄然放松,想这人可算能走了。谁知玉纤阿没走,她只是站起来,绕到了范翕对面,重新跪了下来。范翕睁开眼,与跪在面前的少年郎面对面。
范翕冷声:“你忤逆我?”
玉纤阿道:“不敢忤逆公子,只是有些事我实在想不通,想求公子一个说法。为何公子自那夜之后那般排斥我?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且在公子的一众仆从中,我当是将公子服侍得最舒服的那人。为何公子不责其他人,偏偏不待见我?我想请公子指教,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让公子不喜我?”
范翕目中浮起怒意。
这少年垂着眼跪在他面前,与他说着这样的话,眼睛却还是低垂着,宁可看他的手,也不肯看他。
如此欲盖弥彰!到此都执迷不悟!有何好说的!
范翕冷声:“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玉纤阿不怕他的怒火,坚定道:“我不清楚,请公子明示。”
“你!”范翕一下子坐直,不理会腰上重新汩汩渗出的血。他唇颤了两下,想说什么又中途止住,他呵一声,手撑着地便要起身离开。
玉纤阿握住他的手腕。
范翕大怒:“放手!”
玉纤阿不肯他就这么走了:“请公子明示。”
范翕胸脯起伏,怒无比:“我不明示!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他欲甩开她的手,可是他受了伤,不动武时,她握得又很用力。他甩不开她的手,他浑身颤抖,更觉得两个男人握手很恶心……尤其是月奴握他的手!范翕面色微扭曲,他转头抬手就欲杀了她。
他冰凉的手贴在了玉纤阿的脖颈上。
玉纤阿仰脸诚恳道:“我一心侍奉公子,公子喜时我为公子喜,公子悲时我与公子同悲。公子要杀我我绝无二话,但请公子让我做个明白鬼,让我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公子这样不喜我。”
范翕微微愣住。
少年平淡无奇的脸仰着……明亮而含着水雾的眼睛清清泠泠地看着他,哀求着他……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失血多了,他一时产生错觉,觉得这是玉纤阿的眼睛……
少年诚恳而凄楚地恳求望他,哪怕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少年的脖颈上。
范翕垂目,轻声:“你真不知你做错了什么?”
玉纤阿点头。
她次次艰险无比地从他的阴晴不定下求取生机,自然看出他此时意识已稍稍松动,不那般想杀她了……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弄个清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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