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百一十七章 .酒品不好  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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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斜照,男女老少扛着锄头、刨根,有说有笑地走在屯间小路上。

    “老闺儿累了吧?”王美兰略带歉意地对马玲道:“还有一个池子?明天妈领俩人帮你干去。”

    “不用,妈。”马玲知道旱田那边活儿也不少...

    山里的冬天来得早,霜未化时,雪便落了。李长根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那口铁锅里熬着的草药汤冒着白气,雾蒙蒙地升腾,与天边低垂的云连成一片。他没穿棉袄,只披了件旧羊皮坎肩,手指间夹着半截旱烟,火头忽明忽暗,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昨夜又有人进了山。

    不是盗猎的流窜团伙,也不是林科院那种披着外衣的“调查队”,而是几个背着长焦镜头、穿着冲锋衣的年轻人,打着“自然摄影爱好者”的旗号,在老埯子外围架起了三脚架。他们拍鸟、拍雾凇、拍晨光穿过树梢的剪影,可李长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他们的镜头总在往参脉方向偏,快门声也过于频繁,像是在记录生长周期。

    更让他心沉的是,其中一人手腕上戴着智能手表,每隔十分钟就抬手点一下,明显在同步定位数据。

    这不是采风,是测绘。

    他没惊动他们,只是悄悄绕到上游,在溪边埋了一组竹哨。那是祖上传下的“驱客阵”,风吹水动便会发出低频嗡鸣,听不见却能扰神。果然,不到半天,那伙人便收拾器材匆匆下山,嘴里嘀咕着“磁场异常”“信号干扰”。

    李长根冷笑。他知道,这世道的人总想用机器读懂山,却不知山最怕的就是被“看见”。一旦坐标上了图,编号入了库,迟早会有人拿着批文来挖根刨土,美其名曰“科研保护”。

    他掐灭烟头,走进屋里。桌上摊着一张手绘地图,是他这半年带队巡山时一点一点补全的:哪片林子有紫貂出没,哪个岩洞藏过黑熊冬眠,哪条暗沟每逢春汛必涨水……每一笔都是活的经验,不是卫星图上冷冰冰的色块能替代的。

    秀兰端着药碗进来,轻声道:“哥,该喝药了。”

    她脸色比往年红润许多,说话也不再断续含糊。两年前那场大病几乎夺走她的命,是李长根翻遍深山寻到一株百年黄精,配上鹿胎膏才勉强吊住一口气。如今她已能独当一面,在卫生院帮大夫整理药材档案,还自学了基础中医理论。

    “放那儿吧。”李长根没抬头,“等会儿凉了再喝。”

    秀兰却不走,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忽然问:“哥,你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不娶妻,不留后,不怕将来没人接班?”

    李长根顿了顿,目光落在地图边缘一处空白:“有人接班就行,不一定非得姓李。”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柱子一头撞进门,脸上带着汗珠和霜粒:“叔!黑水沟那边出事了!王瘸子摔下了崖子沟,腿断了,现在卡在半坡岩台上,血流不止!”

    李长根猛地站起,抓起墙角的急救包就往外冲。路上他才得知,王瘸子原是去查看一处新发现的野蜂巢??那地方产的崖蜜极稀有,每年只取一割,所得全归共保会基金。可昨夜一场冻雨让石面结冰,老人一脚打滑,滚下去七八米,幸亏被一棵歪脖子松拦住。

    赶到现场时,天已擦黑。几名队员正用绳索悬吊在陡坡上施救,但地形太险,不敢贸然移动伤者。王瘸子脸色惨白,裤管已被血浸透,嘴里仍骂骂咧咧:“别他妈愣着!先把蜂巢封了!我知道是谁盯上了它??赵老六的堂舅,那个开土特产店的老贾!”

    李长根俯身查看伤势,眉头紧锁。断骨错位严重,若不及时送医,恐有坏死风险。可山路积雪难行,救护车根本进不来。

    “绑担架,我们抬出去。”他果断下令。

    十二名队员轮换接力,从夜里十一点走到凌晨四点,硬是把王瘸子抬到了镇卫生院。医生做完检查后直摇头:“再晚两小时,这条腿就得锯了。”

    李长根坐在走廊长椅上,浑身湿透,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他掏出烟袋想点一支,却发现火柴受潮打不出火星。这时,一只打火机递到眼前,火焰跳跃,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陈志明。

    “你怎么来了?”李长根没接火,只盯着他。

    “听说你们抬人走了整夜。”陈志明收起打火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我带来了省厅的新提案:拟将青山列为重点生态功能区,设立‘传统知识示范保护区’,由你们共保会主导管理,政府提供技术支持和资金兜底。”

    李长根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冷笑:“又是上次那一套?监测站、数据共享、年度评估?”

    “这次不一样。”陈志明认真道,“我们不要你的采集秘方,不设摄像头,不限制巡护方式。只要你愿意公开一套‘山林守护日志’体系,记录物候变化、物种活动、人为干扰,我们就以你的名义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候选项目。”

    李长根沉默良久。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入选,这片山林的文化价值将获得国际认可,任何开发行为都将面临舆论监督和法律制约。更重要的是,祖辈传下来的“靠山吃山、养山报山”的智慧,会被真正写进历史。

    但他也清楚,荣誉背后总有代价。

    “我可以答应。”他终于开口,“但有两个条件:第一,所有资料必须经共保会七人委员会集体审议才能发布;第二,今后凡涉及本区域的科研项目,必须由我们派人全程参与监督,否则一律不准进山。”

    陈志明笑了:“成交。”

    一周后,王瘸子出院回家休养。临走前,他把一枚铜牌交给李长根:“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不能再跑山了。这块牌子,你替我交给下一个宣誓入会的人吧。”

    李长根郑重接过,放在父母坟前供奉了一夜。

    春天再次来临,老埯子的“龙摆尾”参开出第二茬花,结出红豆般的浆果。李长根带着三个年轻人上山,教他们辨识“参引子”与真野参的区别,如何用松针覆土保墒,怎样通过蚂蚁窝判断地下湿度。

    其中一个叫李小川的少年,是他远房侄子,大学学的是环境工程,毕业后原本在深圳一家环保公司上班。可干了两年,他说受不了“天天对着电脑建模,却没见过真正的森林”,毅然辞职回乡。

    “叔,你说咱们这样守着,到底能不能挡住外面那些人?”小川一边记笔记一边问。

    李长根望着远处起伏的群山,缓缓道:“挡不住贪婪,但能守住规矩。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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