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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赵有财急匆匆进了东大屋,下午李彤云带着孩子们下地抓大眼贼去了,所以这时候屋里没人。
进屋后,赵有财快步到炕沿前站定,右脚跟一踩左鞋跟,左脚上鞋就下去了。
脱鞋后的赵有财上炕,站在炕梢...
夜雨悄然而至,细密无声地洒在鹰嘴岩的石壁上。李长根蜷在窝棚里,听着水珠顺着茅草滴落的声音,像某种古老的节拍器,一下下敲着他的神经。他没睡,手里攥着那根桃木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直升机的事过去才三天,可他心里那根弦始终松不下来。官方虽给了“先进个人”和合作社的名分,但权力从来不会真正退让??它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压人。
他闭眼回想那天女干部临走前的眼神:客气背后的冷意,承诺背后的算计。五五分成?说得轻巧。真要动了那株“龙摆尾”,别说五成,怕是一文钱都落不到自己手里。这山上的东西,一旦挂上“国有”二字,就成了无底洞,吞进去的是资源,吐出来的不过是几张红头文件和几句表扬话。
窗外雷声滚过,一道闪电劈开乌云,刹那照亮了远处的老埯子方向。就在那一瞬,李长根猛地睁眼??他看见林间有光闪了一下,不是闪电,是手电筒!
他翻身坐起,迅速套上防水布衣,将猎刀别进腰带,又从角落拎起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这几天攒下的干粮和一小瓶白酒。他没点灯,凭着记忆摸出窝棚,在暴雨中悄然下行。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颈,冰凉刺骨,但他脚步稳健如常。他知道那条野兽小径的每一处凹凸、每一块湿滑的石头。
离老埯子还有半里地时,他停了下来。蹲在一棵老橡树后,掏出望远镜。果然,三个人影正围着那片参芽打转,一人拿着GPS定位仪,另一人用卷尺测量范围,第三个则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拨开浮土,似乎想取样。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胸口印着“省林科院野外作业组”的字样,背包上还挂着工作证。伪装得很像模像样。
可李长根一眼就看穿了破绽:这些人走路太齐整,动作太机械,不像常年跑山的人。而且他们的GPS设备型号老旧,根本不配用于现代生态调查;更可疑的是,其中一人腰间鼓起的轮廓??那是枪套。
他冷笑一声,缓缓后退,绕到上风口的位置。那里有一片腐殖土堆积的洼地,他早前埋了几块熏鹿肉,混着硫磺与陈年辣椒粉,专为驱赶野猪准备。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点燃火折子,轻轻吹燃,把那团黑糊糊的药饼扔进洼地中央。火苗腾起,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迅速随风扩散。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惊山烟”,不仅能扰乱动物嗅觉,还能让人头晕恶心。
不到十分钟,那边传来咳嗽声。
“咳……怎么回事?空气怎么这么呛?”
“不对劲,快撤!”
三人慌忙收拾器材,仓皇后退。可就在这时,李长根已悄然绕至侧翼,顺风撒下一圈细如面粉的狼灰粉??这是用狼粪研磨制成的天然标记物,对人类虽无害,却能让猎犬失去追踪能力,也能让心虚之人产生被盯梢的幻觉。
等那三人跌跌撞撞退出老埯子区域时,其中一个突然脚下一滑,踩进了他事先挖好的陷坑。坑不深,但底部插了几根削尖的竹签,幸亏反应快,只划破了裤腿。
“谁干的?!”那人怒吼,声音里却带着颤抖。
没人回答。只有风雨穿过树林的呜咽,仿佛整座大山都在低语。
李长根躲在十米外的岩缝里,静静看着他们狼狈逃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他没追,也没露面。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们也不敢再轻易进来。恐惧比刀剑更锋利,只要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山林间,蒸腾起一层薄雾。李长根回到窝棚换了身干衣服,背上竹篓,装了几株普通野参,下山去了镇上的集市。
他需要见一个人??赵老六的堂哥,赵老七。
此人原是县电视台的退休记者,人脉广,消息灵,更是这次“专题报道”背后的推手之一。虽然赵老六倒台后他销声匿迹了一阵,但最近又开始在茶馆酒楼露脸,显然是想借舆论翻盘。
李长根在“老刘茶铺”找到了他。赵老七正坐在靠窗位置,端着紫砂壶慢悠悠喝茶,面前摊着一份打印稿,标题赫然是《揭开“民间护林英雄”背后的非法采挖真相》。
他抬头看见李长根进来,脸色微变,随即强作镇定:“哟,这不是咱们的‘先进个人’吗?稀客啊。”
李长根没说话,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把一包湿泥裹着的野参放在桌上。
“认得这个不?”他问。
赵老七瞥了一眼:“普通拳参,山里到处都是。”
“可这一株,是从你侄子地下室搜出来的同一批货。”李长根声音不高,“我特意请林业局的朋友比对过DNA,完全匹配。也就是说,你哥当年收的那些‘野生人参’,根本不是什么稀世珍品,全是人工培育后伪装放归山林的‘做局参’。你懂什么叫‘参引子’吗?就是先把小参埋进老脉附近,养个三五年,让它沾上灵气味儿,再挖出来当百年老参卖。”
赵老七手指一抖,茶水泼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哪来的证据?”
李长根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显微镜下的参须切片,旁边附着检测报告。“省农科院做的基因溯源分析。你哥的‘惠民药店’十年来卖出的一百三十根所谓‘野山参’,九成以上来自辽宁丹东的人参农场。你们这是诈骗,不是倒卖。”
赵老七额头渗出汗珠:“你……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登报道歉。”李长根盯着他,“以《北方生态报》特约撰稿人的名义,发表一篇声明:承认此前关于我的不实报道系受赵老六指使,内容捏造,动机不良,并向全社会致歉。同时,把你手里所有未发布的稿件交出来。”
“我不答应!你没资格命令我!”
“你不答应也行。”李长根淡淡道,“明天我就把这份检测报告寄给市场监管局、消费者协会,还有那些买过你哥‘天价人参’的客户名单。你觉得,那些花了十几万买‘延年益寿’的人,会不会找你讨说法?要不要我把他们聚在一起,开个‘维权座谈会’?”
赵老七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李长根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是读书人,该知道什么叫‘笔能杀人,亦能救人’。现在,轮到你救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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