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04章 小苏联  1979黄金时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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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影厂已经没落了。

    吴天名这家伙滞留美国,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明年会回国,包括之前滚出去的一批老登,像范增之流,都被允许回来了。

    西影厂没有第五代的加持,本就比不上历史同期,现在更完了。...

    三月的北京,空气里还带着冬末的寒意,但阳光已有了几分暖意。李东升把那封来自保定的信重新折好,放进抽屉最深处,压在一本泛黄的《电视剧创作手记》下面。他知道,这封信不会被公开,也不该被公开。它属于那段沉默的历史,像一块沉入湖底的石头,虽不发声,却让水面泛起涟漪。

    他起身走到书柜前,抽出一册1983年的《大众电影》合订本。封面是当年热播剧《敌后武工队》的剧照,英雄们站在山岗上,目光如炬,旗帜猎猎。那时的影像总是干净、明亮、毫无瑕疵??仿佛革命从不曾流血,信仰从不曾动摇。可如今,人们开始追问:那些被剪掉的画面里,藏着怎样的真相?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奇。

    “东升,北大那边联系我了,说讲座定在下周四晚上七点,能来吗?”

    “我去。”他说,“不过别让他们准备什么主席台、红布条那一套。我就坐在学生中间讲。”

    陈奇笑了:“你还是老样子,讨厌仪式感。”

    “不是讨厌,”李东升望着窗外飘落的玉兰花瓣,“是怕仪式变成遮羞布。我们搞文艺的人,最容易用形式代替内容。一场讲座搞得热热闹闹,掌声雷动,结果谁也没记住一句话,那就白讲了。”

    挂了电话,他开始整理资料。不是为了备课,而是像一次清算。他翻出当年《潜伏》初稿的原始笔记,纸页边缘已被手指磨得发毛。其中一页写着:“余则成被捕后第七日,审讯室灯光彻夜未熄。他咬破嘴唇,只为不让自己哭出声。”旁边一行小字批注:“删。太痛,观众承受不了。”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三十年前,他们以为观众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脆弱;是坚定,而不是挣扎。可现在他明白了,正是这份挣扎,才让坚定显得珍贵。就像春天的第一株嫩芽,不是因为它长得高,而是因为它顶开了冻土。

    周四傍晚,北大百年讲堂外已排起长队。学生们举着相机、录音笔,还有人抱着《潜伏》DVD套装和复刻版剧本集。有人在网上发帖:“这是我第一次为听一场讲座熬夜排队。”更多人回复:“因为我们太久没听过真话了。”

    李东升走进会场时,没有走侧门,也没有要警卫清道。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夹克,拎着一个旧帆布包,从人群缝隙中穿行而过。有学生认出了他,低声惊呼,随即鼓掌。掌声迅速蔓延,整个礼堂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他走上讲台,没开PPT,也没念稿子,只是轻轻放下包,环视全场。

    “你们知道吗?”他开口,“《潜伏》这个名字,最早不是我想的。”

    台下安静下来。

    “1979年冬天,我在天津档案馆查资料,看到一份地下党的联络暗语记录。其中一句写着:‘同志,请确认你是否仍潜伏于光明之中。’我当时愣住了。什么叫‘潜伏于光明之中’?后来我才懂??当谎言成为常态,说出真相就是一种潜伏;当麻木成为主流,清醒就是一种背叛。”

    台下有人低头记笔记,有人微微颤抖。

    “我们拍这部剧的时候,很多人反对。说主角不够‘高大全’,说情节太压抑,说不该展现英雄的心理崩溃。可我想问一句:如果一个人从未恐惧,从未怀疑,从未在生死关头想过逃走,那他还叫英雄吗?他只是神像罢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真正的英雄,是在知道自己可能活不到胜利那一天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往前走的人。”

    台下一片寂静。

    “所以,那三集被删的内容,核心不是‘动摇’,而是‘选择’。余则成在狱中写遗书,第一句是‘我对不起组织’,第二句是‘但我无愧于心’。他哭了,他怕了,但他没有招。这不是软弱,这是人性与信仰的搏斗。而这场搏斗,发生在无数无名者身上,只是他们没留下名字。”

    一名女生举手提问:“李老师,您觉得我们现在还需要这样的剧吗?”

    “不是需要,是更需要。”他回答,“八十年代,我们怕的是政治风险;九十年代,我们怕的是市场淘汰;现在呢?我们怕的是遗忘。年轻人刷短视频三秒换一个画面,注意力碎成渣。历史变成梗,牺牲变成表情包。这时候,一部能让人心头一震的剧,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又有人问:“那为什么类似的剧再也拍不出来?”

    李东峰苦笑:“不是拍不出来,是不敢拍得这么真。现在的审查不在文件里,在人心中。编剧自己先自我审查,导演怕惹麻烦,投资方怕封杀。一层层往下压,最后出来的作品,就成了温吞水??不犯错,也不动人。”

    他看着台下的年轻面孔,忽然语气柔和:“但你们不一样。你们出生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能看到过去看不到的东西。你们的问题不是‘不知道’,而是‘不信’。你们质疑宏大叙事,怀疑官方话语,这没错。可问题是,当你推翻一切之后,要不要重建?”

    他停顿片刻,像是自言自语:“我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不是还原那三集剧本,而是在所有人都说‘算了’的时候,还坚持认为??有些东西值得说出来,哪怕只能传给一个人。”

    讲座结束后,一群学生围上来,递笔记本让他签名。有个戴眼镜的男生迟疑着问:“老师,我能问个私人问题吗?您后悔过吗?因为一部剧,得罪那么多人,差点被停职,公司也被调查……值得吗?”

    李东升接过笔,在对方的本子上写下一句话:

    “**真实活着的人,永远比完美死去的神更有力。**”

    然后抬头笑道:“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孩子,在深夜看完那段狱中独白后,抬起头问自己: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只要这个问题还在,火种就没灭。”

    回程的路上,天已经黑了。出租车穿过长安街,车窗映出路灯连成的光河。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余则成最后那个眼神??不是悲壮,不是决绝,而是一种平静的承担。那种眼神不属于某个时代,而属于所有选择直面黑暗却不放弃光明的人。

    第二天清晨,他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是那位北大学生。标题只有两个字:“明白了。”

    正文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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