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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所扰。她的画,成了她与世界对话的唯一方式。
与此同时,远在闽南的海边渔村,李墨生正倚在礁石上,望着海天交界处的落日。他的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布满风霜,却仍保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竹枝,正于沙滩上勾勒轮廓。
“先生,今天画什么?”一个孩童跑来,蹲在他身边,好奇地望着他笔下的线条。
“今天画一座桥。”李墨生轻声答道。
“桥?可是这里没有桥啊。”
“桥不在眼前,在心里。”李墨生一笑,继续勾勒。那桥横跨于两座孤岛之间,桥上无人,却有风掠过,带起一串铃声。
孩童歪着头看了许久,忽然问道:“先生,这桥通向哪里?”
李墨生沉吟片刻,缓缓道:“通向过去,也通向未来。”
他望着那桥,仿佛看见了自己与文若兰曾经的书信往来,看见了他们曾在拙政园中争论画论的身影,看见了她在苏州画《江山万里图》时的孤独,也看见了自己在战场上挥笔绘《赤壁图》时的豪情。他忽然明白,艺术的真正意义,不在于它是否被世人所知,而在于它能否穿越时间,连接彼此的心灵。
夕阳西下,海风轻拂,沙滩上的画被潮水渐渐吞没。李墨生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沙粒,对孩童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孩童蹦跳着跑在前头,李墨生却回头望了一眼那被潮水带走的画,轻声道:“画不在纸上,在心中。”
这一夜,文若兰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桥上,桥下是滔滔江水,桥的尽头,是李墨生的身影。他正执笔作画,画中是他们曾经的拙政园、曾经的山居图、曾经的寒梅与赤壁。她欲上前,却听见桥下江水奔腾,将她与他隔开。
她惊醒时,窗外正飘着细雪。她起身披衣,取出一幅新绢,开始作画。这一次,她画的是一座桥,桥下江水奔流,桥上空无一人,桥的尽头,是远山与暮云。她在画上题诗曰:
> 桥横江上影沉沉,风起云飞梦亦深。
> 不见当年执笔处,唯余寒雪落寒林。
画成之后,她将它卷起,放入一个檀木匣中,封存于书柜最深处。她知道,这或许是她此生最后一幅画。
几年后,一位游方僧人来到虎丘山下的竹林精舍,求见文若兰。文若兰早已不再见客,只命仆人将一卷画交予僧人。僧人展开一看,竟是她亲笔所绘的《寒梅图》,画上题有小字:“赠墨生,愿君心如梅,虽寒不凋。”
僧人收起画,合十行礼,转身离去。他正是李墨生托人所寻的信使,此番南下,只为将李墨生临终前的一幅画,交到文若兰手中。
那幅画,正是李墨生在临终前,于沙滩上画下的最后一幅《桥》。画上题有一句:“桥通心海,画寄情长。”
文若兰接过画,凝视良久,泪水悄然滑落。她将它与自己的《寒梅图》并排挂于书房,日日焚香供奉,直至终老。
明末清初的动荡,终究未能抹去艺术的光芒。文若兰与李墨生虽未名留画史,却以他们各自的方式,延续了明代绘画的精神。他们的画,不只是笔墨的堆砌,更是心灵的寄托,是时代的回响。
他们的故事,或许未被史书详载,却在后世的文人墨客间悄然流传。每当有人提起明代绘画,总会有人低声吟诵:“江山万里皆如旧,不见当年画中人。”那是对一个时代的缅怀,也是对两位画师的致敬。
艺术,从未真正消逝。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在时光的长河中流淌。而文若兰与李墨生,便是这长河中,最动人的两朵浪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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