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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杜听兰，是邱初夏让我来找你的。”

    面对魔念苏文的疑惑，那清雅绝尘的干净女子平静说道。

    “邱初夏？”听到未婚妻的名字，魔念苏文眯着眼，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邱初夏知道昨天亏欠了我，所以让你来服侍我？”

    “嗯……模样清秀，气质也干净，倒比那些寻常的庸脂俗粉强些，姿色尚可。”

    “罢了，你褪去衣服吧。”

    “我勉强收下你当暖床丫鬟了。”

    话音落下，魔念苏文的目光，便毫不掩饰地在杜听兰身上游走，像......

    林尘推开客栈木门时，天光尚薄，山间雾气如纱，缠绕着青石小径蜿蜒而去。他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林婉，眉目柔和地覆上一床旧棉被，随即悄然带上门，踏进晨露未?的山道。

    脚步刚落三步，那串湿漉漉的脚印便在他身后重新浮现，自门槛延伸而出，一路向山下蜿蜒。林尘没有回头，只是将右手缓缓探入怀中，指尖触到那枚残破的铜铃??无舌，却温热如血。

    “你们跟着我，是想引她出来？”他低语，“可你们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守脉者。”

    话音未落，前方雾中忽现一道人影，背对而立，披着褪色红袍，头戴斗笠，手中提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皮灯笼。灯笼内无火，却泛出幽绿微光，映得四周草叶结霜。

    “第七星已燃。”那人声音沙哑，像是从井底传来，“命核苏醒，七舌归位，轮回重开之日不远。”

    林尘停下脚步：“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死在归墟门前的人。”那人缓缓转身，斗笠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双目空洞，唯有瞳孔深处跳动着一点金芒，“我叫沈烬，曾是初代祭官之首，也是……你母亲亲手钉入井壁的叛徒。”

    林尘心头一震。

    母亲烧村那一夜，他曾听闻族老提及一个名字：沈烬。七祭官之首，执掌主铃，却因欲以命核炼神丹、逆改生死法则，被守脉一族联手镇压，魂魄封于归墟井口，永世不得超生。

    “你怎会在此？”林尘沉声问。

    “秽脉阵启，命契共鸣。”沈烬冷笑，“只要有一舌现世，我们这些‘死者’就能借怨念还魂。你以为你母亲封的是秩序？不，她封的是真相??七祭官本就是阎王的制造者，是我们用万人精魄铸出第一尊冥王，再以自身为锁，镇其于归墟万年！可后来者篡改碑文，称我们为罪奴，抹去功绩，只留污名！”

    林尘冷笑：“所以你们要复活自己，成为新神？”

    “为何不可？”沈烬眼中金芒暴涨，“凡人跪拜阎王千年，却不曾问一句：是谁给了他权柄？是我们！是我们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写下最初的《幽冥录》！如今命核复苏，七舌重聚，只要集齐铃舌，点燃命河之源，归墟之门必将再启??这一次，不再是封印，而是登基！”

    林尘缓缓抽出腰间铜铃，贴于心口。

    铃无声，但他听见了。

    那是亿万生灵在梦中低泣，是城市地铁站里惊恐的尖叫回响，是无数影魂被剥离时那一瞬的哀鸣。愿力未成，怨力先动，秽脉已开始吞噬人间情绪。

    “你说你们创造了阎王。”林尘轻声道，“可你们忘了，他也曾是个凡人。”

    “凡人？”沈烬讥笑，“你也配谈凡人？你体内流着半神之血，心藏血金符印，命格与北斗七星同频！你从来就不是凡人，你是被选中的容器，是下一任阎王的胚体！”

    “我不是。”林尘一字一顿，“我不做神，也不做鬼。我只做人。”

    话音落，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铜铃之上。刹那间，铃身竟泛起淡淡金纹，如同活脉复苏，而他胸口第七星骤然发烫，光芒穿透衣衫，照亮整片山雾。

    沈烬脸色骤变：“不可能！你明明已被断契，怎还能引动命核共鸣？”

    “因为命核认的不是契约。”林尘眸中金芒闪动，“它认的是心。”

    他一步踏出，脚下青石裂开蛛网状纹路。血金符印自心口蔓延至手臂，化作一道古老咒链，缠绕铜铃。他口中诵出一段无人听过的禁言：

    > “铃无主，心为枢；

    > 愿为火，焚旧途；

    > 不拜神，不跪墓；

    > 我执铃，定生死簿！”

    轰！

    一股浩然之力自他体内爆发，铜铃虽无舌，却发出一声无形震荡，直冲云霄。远处群山回响，百鸟惊飞，连沈烬手中的灯笼也瞬间熄灭。

    “这是……‘愿印’？！”沈烬骇然倒退，“守脉一族失传千年的终章秘法！只有真正放下神性、甘为凡躯者，才能唤醒！你……你竟真的选择了人性！”

    林尘不答，只抬手一指。

    一道金线自铃中射出，贯穿雾气，直击沈烬眉心。后者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扭曲，斗笠碎裂，整张脸如蜡融化，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面孔??十七张，每一张都是不同年龄、不同性别，全是当年被他吞噬魂魄的祭官同伴！

    “你以为你能逃？”林尘冷冷道，“你早就不配称为‘人’。你只是执念堆砌的残渣，靠他人恐惧苟延残喘的秽物。”

    “哈哈哈……”沈烬狂笑，声音却越来越虚，“就算我消散，还有六个！六枚铃舌已在觉醒，北地冰棺、西南村落、荒庙神像……他们都会归来！第七星虽在你身，但只要集齐七舌，归墟便可强行开启！你挡不住??”

    话未说完，他的身躯已在金光中崩解，化作灰烬随风飘散。那只铁皮灯笼坠地，叮当一声，裂开缝隙，一枚小巧的铜铃舌滚落出来，沾满黑灰。

    林尘俯身拾起，触手冰凉。

    这是第二枚。

    他握紧铃舌，望向远方天际。朝阳初升，可云层之下，隐隐有紫气翻涌，似风暴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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