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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三大爷蹲在院里数玉米种的空包,数着数着忽然拍大腿:“不对!少了两包!”傻柱正帮张奶奶劈柴,闻言直起腰:“不能啊,我明明都种完了。”三大爷翻着账本:“我昨儿点了八包,你种了六垄,每垄一包,可不差两包?”
两人正争着,槐花忽然指着画夹:“是不是这两包?”画里是傻柱昨天漏在田埂上的纸包,被晨露浸得发皱。傻柱一拍脑门:“嗨!光顾着看你画狗了,忘拿了!”他抓起草帽就往外跑,三大爷在后面喊:“回来!戴顶新草帽!那顶都破洞了!”
傻柱没回头,草帽上的破洞在风里忽闪忽闪,像只眨着的眼睛。槐花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在画夹上补了笔:给那破洞画了只小蜜蜂,正往玉米地的方向飞。她想,等傻柱找回种子,这只蜜蜂说不定能落在他肩头,当个活的记号。
张奶奶看着槐花的画,忽然说:“你这画夹快满了吧?我给你找个新本子,是上次赶集买的,纸厚,不怕潮。”她说着从柜里翻出个蓝布封皮的本子,边角用红线缝过,看得出是精心收着的。槐花接过来时,指尖触到布面上的细绒,像摸着小猫的毛,心里暖烘烘的。
三大爷把找回来的种子仔细包好,放进防潮的瓦罐:“这两包得留着,万一哪垄出了缺苗,正好补上。”他又算起账来,“补苗得用三斤水,两钱肥料,加起来成本不到五分,比重新种划算。”槐花在旁边画他拨算盘的样子,珠子碰撞的脆响,倒比画里的墨色更鲜活。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傻柱去给玉米地浇水,胶皮管在他手里甩得像条水蛇,水花溅在他脸上,把麦秸屑冲得干干净净。槐花坐在树荫下,看着他的影子在水洼里晃,忽然觉得那影子像条鱼,尾巴一摆就能游到玉米垄里去。她把这景象画下来,给影子添了片鱼鳞,倒真像条欢实的草鱼。
“槐花!”傻柱忽然喊,手里举着个水瓢,“你看这水多清!能照见云彩呢!”槐花抬头时,正见他把水瓢往天上举,阳光透过瓢里的水,在他脸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她赶紧低头画,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生怕漏了这转瞬即逝的亮。
许大茂扛着相机晃悠过来,镜头对着水瓢里的云彩拍:“家人们看!这才是真正的‘天空之镜’!比那些旅游景区的人造镜子真多了!”他凑到傻柱身边,“柱子,你举高点,我给你和云彩合个影。”傻柱配合地举着瓢,结果许大茂一不留神,踩滑了田埂上的青苔,“哎哟”一声摔在泥里,相机也溅了泥点。
“该!”傻柱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水瓢晃出半瓢水,全泼在许大茂的背上。许大茂爬起来时,活像只泥猴,对着相机屏幕哀嚎:“我的镜头!这可是进口的!”槐花把这狼狈样画下来,给许大茂的泥脸上添了两滴泪,倒比他本人哭丧的脸还传神。
傍晚收工时,傻柱的裤腿沾满了泥,却扛回个大南瓜,是从地头的老南瓜藤上摘的。“张奶奶,晚上蒸南瓜吃吧?”他把南瓜往灶台上一放,“这瓜保准甜,你看这纹路,密得像算盘珠。”张奶奶摸了摸瓜皮:“确实是个好瓜,就是太大了,得蒸两锅。”
三大爷围着南瓜转圈,用手指量了量:“直径一尺二,够咱四个吃两顿,剩下的晒南瓜干,能当零嘴。”他又算起账,“南瓜零成本,晒干能省两斤糖钱,划算。”槐花在画里给南瓜加了顶小帽子,像个圆滚滚的小老头,逗得傻柱直乐。
夜里,南瓜的甜香从厨房飘出来,混着三大爷的算盘声、傻柱劈柴的钝响、张奶奶的咳嗽声,在院里织成张暖融融的网。槐花坐在灯下,给画夹的新本子画了第一笔——是那只顶着破洞草帽的“大黑狗”,正叼着颗玉米种,往土里埋。她想,这日子就像这新本子,空着的时候怕浪费,填起东西来,倒盼着永远填不满才好。
第二天,玉米地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傻柱蹲在垄边数,数着数着忽然喊:“槐花!你看这颗芽,长得像不像你画的‘大黑狗’的耳朵?”槐花跑过去时,正见他用手指轻轻碰那嫩芽,指尖的茧子蹭得芽尖晃了晃,像在点头。
这景象,后来被她画在了新本子的第二页。旁边画了只小蜜蜂,正停在傻柱的草帽破洞上,翅膀扇得飞快,像在催着绿芽快点长。三大爷路过时,眯着眼数绿芽:“出了七成,不错不错,过两天再浇次水,保准全出齐。”傻柱却盯着那“狗耳朵”芽笑,仿佛已经看见秋天时,这棵玉米能结出个金元宝似的棒子。
风从麦田吹过来,带着麦香和泥土的腥气,槐花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傻柱手里的锄头,一下下落在土里,看着笨,却能把日子刨得亮堂堂的。画夹上的空白还多着呢,足够装下这一夏天的绿,一秋天的黄,还有那些说不完的、沾着泥的笑。
傻柱忽然想起什么,往兜里掏了掏,摸出颗烤焦的玉米粒,塞给槐花:“你看,昨天忘给你的,还热乎着呢。”槐花捏着那颗玉米粒,指尖传来微微的烫,像揣了颗小太阳。她低头在画里添了笔,给“大黑狗”的嘴里画了颗玉米粒,金灿灿的,在纸页上闪着光。
三大爷的算盘又响了,这次是在算秋收的收成:“按七成出芽率,亩产至少八百斤,除去种子和肥料,净赚……”槐花没听清后面的数,只看见傻柱弯腰给绿芽浇水的背影,在晨光里晃成了个金晃晃的剪影。这剪影,后来被她剪下来,贴在新本子的扉页,像个藏在日子里的秘密,等着一天天,慢慢长大。
玉米芽长得飞快,没几天就窜到了半尺高。傻柱每天都去地里转悠,拔草时格外小心,生怕碰着那些嫩得能掐出水的茎秆。槐花则拿着画夹跟在后面,把他拔草的样子画下来:弓着背,手指捏着草茎轻轻一拽,草连根拔起时带起的泥点,溅在他的裤腿上,像缀了串褐色的珠子。
“你看这草,”傻柱举着棵带泥的狗尾草,“根扎得比玉米还深,不拔掉,养分全被它们抢去了。”槐花忽然觉得,这草有点像许大茂,看着不起眼,却总在暗地里使绊子。她把狗尾草画得张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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