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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别先生道:“倒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只是他常在泥盘街,也不怎么回杜草堂,这回却遇上这样大的事,我难免有几句话想要交代于他。”
半指斩了。
再看其身后以常济为首的杜草堂一众弟子,听得此言之后,面色竟都如常,便知三别先生之意,至少在杜草堂绝不是什么秘密,且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那一刻,那名荆钗布裙的妇人,如遭重击,往后退了一步。
凛冽。
在意识到自己漏掉了极其重要的某一环后,她久违地感觉到了那种命运不由己的飘荡,于是想起了这一切的最初……
三别先生好似看出她想法一般,笑问道:“你也是在想,似他那样离经叛道的浪荡性子,怎么会是我杜草堂的弟子吧?”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厅中竟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可倘若,没有秋后呢?”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为是娘亲怕自己学坏,去偷东西,于是挂着泪,摇着头解释说:“是我自己攒的,还有去城中测根骨得的……”
前世的周满,即便登上了玉皇顶,执掌了齐州,坐在那亮晃晃的嵌满了金箔的明堂里,也仍旧会时不时地回想起那一幕,回想起那砸在地上的灵灯、娘亲恍惚的神情,回想起走出若愚堂时照在她脸上的阳光,还有被若愚堂那名执事放到她掌心里的那五钱碎银……
三别先生于是也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才道:“那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矮个子的李去接话道:“我看悬了。这位望帝陛下虽然修为极高,早在武皇在时便已迈入大乘期,如今都快三百年过去,即便没到天人境,也该相差不远了才是。可这些年来,无论是三大世家平齐,还是白帝城诛邪,没有一件大事有他出面。听闻即便是武皇在时,他在‘四禅四绝’中也是最没声息的,从不与人起什么争端。武皇陨落后,甚至再没出过蜀州一步……何况张仪将至,自然是不要冒险,忍得一时,秋后算账更为妥当。”
众人不敢有半分慢待,包括周满在内,都躬身见礼。
剑骨没了。
周满点了点头,却道:“还请先生稍待。”
三别先生这才回神,重将信笺折起,道:“是,蜀中四门都去,有事需要商议。”
无不在说明眼前这位老人家对金不换的特殊。
三别先生伸手接过时,那朵杜鹃便燃烧起来,化为一页折起来的信笺。
娘亲的声音便变得更厉:“买?钱呢?你哪里来的钱?”
三别先生错愕:“你有信?”
他转过身便要走。
灵灯落下,砸在地上,碎了一角。
她在元策等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回厅中,起了笔,在一页最常见不过的信笺上写下几行字,便折了来,放入信封,又返回院中,双手递给三别先生,意甚礼敬:“有劳。”
三别先生却只是摆摆手,问:“金不换呢?”
周满看见,这位老者展信读后,立在原地,神情间竟有几分复杂,于是目光一闪,问:“是望帝陛下召见吗?”
周满静了片刻,道:“还在义庄,陪着余善。”
宛若深冬里的寂雪。
元策顿时一怔,回头看去。
高个子的张来一直在琢磨:“都已经第二天了,百宝楼那位掌柜,就算是爬也该爬到望帝陛下面前了吧?可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该不会……”
元策拿着葫芦喝酒,也在皱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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