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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刻碾碎人的理智。
他想他之所以会中招,是因为在倒下前他听到谁叫出了他的全名。
感到双耳溢血,有什么细小枝条试图戳出耳道,撑破脑壳,切斯特费力笑道。
“让你看到、我这样、吓到了吧。”
“……”
即便听不见对方回答,那手掌相握的暖意,停留额前的温柔,瞬间令他卸去重担,但悔意上涌。
归根结底,是他看到那阵寒冰风暴后失去了冷静。
万幸,他死前终于成功守护了家人一回,而不是像过去,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被夺走。
血肉碎块隐隐涌出喉咙,切斯特猛地吞咽,遏止体内乱窜的东西。
临到这时,他才顿悟人类是种奇怪生物。
明明他甘愿立誓效忠,不惜舍弃性命来捍卫阿卡夏,可真到这一天,这一刻,他透过血污凝望虚影,忽然背叛了自己。
“我,真的,好想——”
好想再多呼吸一瞬,想再多说些话,想再多欢笑,抱怨,哀伤,愤怒哪怕再绝望一会儿……
平日里芝麻点大的琐事烦事,此刻竟如物华天宝,尤为珍贵。
种种反常或许可归成一句。
我不想死去。
在激烈的晋升训练,凶险的外出任务,哪怕到挥刀斩去受操控的亲友头颅一刻,这种欲望不曾如此强烈。
强烈如同花草对太阳的渴望,初生婴儿对母乳的殷切。
视野逐渐转白,切斯特吐不出完整字音,他干笑着,在心间写下一句讥讽箴言。
这世间,绝不会有人对死亡抱有善意,甚至珍爱的。
喉咙忽然鼓出声闷哼,伤者剧烈痉挛,面目扭曲。
承受过相同痛楚,择明知道这是那魔神试图撑裂不相容的器皿,顺便吃个饱饭。
但此魔神是否是彼魔神,他也说不准。
呻|吟愈发响亮,不仅惊动交谈中的两名长者,还有那偷偷爬上闸楼的‘小贼’。
黑发翘出石栏一撮,两颗眼珠透过间隙发亮,本该在车里的赛伦斯不知何时溜来,蹑手蹑脚观望。
【Z:可能不一致的主体,并不精准的定位,还附带一名‘旅客’。您有多少把握,主人】
系统说到这份上,再装聋作哑亦无意义。
择明扭过头,趁赛伦斯被他逮住想逃的一瞬双唇翕动。
“时间,在此停滞,直到我说重新开始。”
刹那间,空中雨丝,杆上旗帜,以及向切斯特奔来的二人皆如图画定格,纹丝不动。
如若放眼全城,仅有择明与荒诞静止相悖,能够继续行动。
他起身理了理衣领。
“跟我一起这么久,你会不知道我要用什么办法吗?”
这口气,与其说是谈成功几率,倒不如说是指他贯彻至今的恶习。
【Z:您是指,您的篡改或作弊行为吗】
“哈!看起来你要琢磨出我的秘密趣味了。”
答复出乎预料,择明在仅自己存在的时间里大胆笑出声。
“这是场赌局,Z。诚然如那位先生所言,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充当赌注。但是,古往今来的缔造者们往往又最爱玩这种游戏。”
“空白牌面,规则不明,或许会用上一切为赌注,也可能只赔点皮毛。那与人做对的庄家,我们通常叫他——命运。”
“大部分人都畏惧这种游戏,可我恰好相反。”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调侃道,
“如果我作弊失败了的话,这等会儿要有两具尸体了。”
结束一番愉快闲聊,他这位后补尸体重回原位。
他跪地倾身,握住切斯特·福恩的右手,另一边按压自己胸口。
“还记得我们的比赛吗?”他又问。
【Z:十二年两个月又十一天前,您在庄园门前的车上提出与我竞赛,内容是‘莱维·拉法叶的天赋从何而来’】
“真不愧是你,那点鸡毛蒜皮的点也记着。”
【Z:时间,地点,涉及人物与内容。必要的记录因素罢了】
“啊哈。”
像揪住谁的小尾巴,择明啧啧嘴。
“看来你其实知道答案了。提前从魔神先生那偷看来的吗?结果你还瞒着我,答应和我比拼啊。”
【Z:我只是在条件范围内如实回答您的问题,主人】
那两道嘴角疤痕在替缓缓眯眼的青年笑,仿佛要为他继续维持和蔼善意。
“但愿如你所说,我狡猾又呆板,我唯一肯交付信任,却又让我受疑心折磨的朋友。”
出自木偶剧的台词,位于第三幕的结尾,是疯子汀克对路纳的哀叹。
两个极度渴望自由的狂人,在落幕的夜色下无话不谈,却始终各怀心事,随时将誓不两立。
系统本可复述出原句,‘控诉’择明偷懒挪用,但他已俯低身子,近得要与伤者鼻尖相触。
“看着我,切斯特。”他重复刚才对青年的话,呢喃宛如歌唱。
“看着我的眼睛,切斯特·福恩。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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