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疹,逐一破裂,溢出血红血红的小溪来,因为那就是窗外正发生着的事情。 电网彼端,睡在桥洞里的游民们爬了出来,浑身沾满脓血,活像一只只快乐的红猩猩。恶疾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另外一些东西,意味着他们在拾荒的时候能轻易吓跑竞争者和警察们,意味着他们有了一身浑然天成的武器,不用再被冷眼相待。 至于死亡,迟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窗户的另一边,人们正聚集在自由街区彼端的小教堂前。今天不是礼拜日,原本冷冷清清的教会此时排了三条队,就和医院一样长!每个人都希望牧师能从《圣经》内引经据典,为这突如其来的“天罚”寻得一个渊源。 让这座城市脱离病痛的侵扰,重新恢复正常!每个人心中都迫切地渴望着。 薇奥莱特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在请愿的人山人海中发现了正常人!两只眼睛,一双手,两条腿! 流浪汉间出现了正常人!医院的门口出现了正常人!街道上有人忽然忘记了该怎么走路,摔倒在地。 “薇奥莱特女士,您的亲属来电话了。”被患者们称作尼摩船长的高大女医生敲了敲房门,把一部手机递了过来。 “哥哥!”薇奥莱特紧张得缩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没有恢复正常,是否还维持着那面目狰狞的怪物模样。 “薇奥莱特,我半个小时后会接你出来,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听着,不管你的脑子有没有病,家人都排在第一位。到处都在爆发急性传染病,你不应该和一群没人要的疯子在一起。” “嗯,就像你哥哥说的,你可以走了。”尼摩船长顺手摸走了备用的镇静剂和吗啡。 “真可惜。” “我......我觉得我可能已经正常了。” 薇奥莱特眨了眨眼睛。她感觉有种无形的东西正慢慢改变,从混沌变得有序了起来,就像墙上那只总是乱走的钟,终于找回了12个数字各自代表的意义。 被脓血洗刷的城市正在逐渐痛醒,在疫病与呻吟中慢慢走回正轨! 瑞文用力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发现时间还是中午,但从梅乐斯快要崩溃的表情来看,或许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瑞文先生!!” 他忙支住对方的手臂,发现对方脸上尽是泪痕。 环顾四周,到处都静悄悄的,貌似什么变故都没发生。阳光暖洋洋的,几只鸟儿在树梢上悠闲地唱。便携燃气炉上正热着罐头肉,散发出工业食品诱人的香气。 “好样的,梅乐斯。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他安慰了小伙子一会,坐起身来。 “心,城里什么情况?”他在脑海中询问林心。 ‘截止目前,死了九千多人。’林心先抛出了死亡数字。 “九千多人?一天之内?”瑞文的后背一阵发麻,他本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数字化的人命,而眼前的窗户外还是那么明亮安详。 ‘是的。就算公开根治方法,疫病至少也会再持续一两个月。头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有差不多数目的人病死,然后逐渐减少。’ “......梅乐斯,你母亲说的话一点没错,真的。”瑞文看向小伙子,自嘲地摇了摇头。 先是几条人命,然后是几十条,几百上千条...... 到现在,数万人的性命都将因他而消逝! 当他在这条道路上踏出第一步,就只能继续往前走,再也回不了头了。 “谢谢你,梅乐斯。”他紧紧拥抱着小伙子,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感激。 “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这趟新华尔街之旅我可能走到一半就倒下了。” “我们再待两天,直到确定觅母诅咒真的有缓解的迹象就立刻离开。先买两天后的船票。” 他担心再拖下去船舶运输会被疫情封锁,短期内再也没法回去。 “导演,车修得怎样了?还能开回去吗?”他打算把小电子车再喷一遍,原路返回。如果警方已经破获了他们的假身份,那就想办法偷渡,反正异咒用不完。 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却说不上具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杏仁味,象征着清新自然和迟到的早餐。 饱吃一顿后,他想起了威利.盖斌。那本该是他在新华尔街做的第一件事,现在却变成了最后一件事。 自由街区现在依旧不怎么安全。患病的游民们在街上游晃,走进空荡荡的汽车和公车车厢,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 打开电脑后,瑞文却惊讶地发现雇主的汇款已经到账了,整整两万稳定币,折合约十四万元! “这又是怎么回事?”瑞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我的律师告诉我你亲自找到了他,省去了许多麻烦。’ 对此,“菠萝思乐冰”回应道: ‘你的确是一名出色的侦探,相信你也知道对外保密,别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嘶!” 对面轻描淡写地为事情划上了句号,瑞文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比利.弗林特是对方请的律师?自己在摸底的时候的确没考虑过这一层面的关联! 更加重要的是,对方究竟从那几分钟的短暂会面中得到了些什么?自己看漏了些什么东西? 瑞文打开新闻页面,看见了阳光下一幕幕血腥至极的光景。 淤血像故障的喷泉一般自人们身上涌出,他们的皮肤变成了紫色,身上冒出深黑色的大血泡。 但是他们似乎正在醒来。 他们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怪诞的梦,现实和病痛在终点等待着他们。他们身上多余的肢体和五官随着血泡的干瘪而萎缩,或干脆变成一块特别大的囊肿,啪一声爆掉,将毒血溅得到处都是。 血泡破裂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野孩子们在路边捏爆他们手臂上的疮痘,比谁的血液飞得更高更远。又是几个小时过去,瘟疫似乎成为了崭新的觅母。人们在网络上抒发恐惧,或是用病毒开起了玩笑,相互分享减轻痛苦的方法,因为他们知道避无可避。 旧的觅母逐渐被新的觅母覆盖。这些发条橙子们寻得了新的浪潮,在瘟疫中朝着新的方向骨碌碌地滚了过去。 “在觅母之中创造新的觅母,这就是诅咒的破解之法......”瑞文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昨天回来的时候开始,他一直都没看见阿龙纳斯,康塞尔和奈德兰三个人。 “导演,那仨上哪去了?你看见了吗?” 导演点了点头,把电脑搬过来,打开了最新摄录的一条短片,上面正是阿龙纳斯,康塞尔,奈德兰三个妄想症患者。他们三个站在穗尖泛黄的麦田边上,面朝镜头挥手。 “我们决定要去寻找比奇堡。”奈德兰开口道: “我觉得顺着这条海沟一直走下去就能够找到它。它一定不会在水压很高的地方,不然松鼠珊迪不可能游下去。” “就算找不到,也许我们还能够发现沉没已久的亚特兰蒂斯帝国。我曾经花费十多年时间研究这个古老文明,那可是历史的瑰宝。”阿龙纳斯笑着说。 “我的朋友们,我们即将踏上远离人类文明的旅途。在那广阔的大海中,有着无数等待我们去探索的奥秘。” “没有奴隶,没有主人,只有朋友和永不分离的同伴。”康塞尔接上话。 “在海中,我们是自由的。” 三个疯子挽着彼此的胳膊,谈笑间,一步步朝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彼方走去,消失在了摄像头的边框中。 ............ 5月23日,傍晚。 “哥,雷叔送的快递包裹拿回来了吗?” 瑞雪拿着小镜盒,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上着遮瑕膏,把脸上零星冒出的几颗痘痘遮住。 “来了。” “普通人”瑞文用脚踢开家门,把一个个包着黑塑料袋的大小包裹摞到墙角,一盒蛋黄酥拆开放到桌面上。 “怎么寄这么多?我们家一个两个都是小胃口,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瑞雪扭过头来,左半边脸比右半边脸白一个度。 “不全是吃的,我看还有几个包得特别严实的,可能是要送去公司的东西,暂时寄存到我们这里来......”瑞文答得有点敷衍,心神不宁。 他不敢告诉瑞雪,自己已经几乎看不见对方的脸了。妹妹的面孔和一些血糊糊的幻觉重叠在了一起,背景是要命的明黄色。 他有按照教授的指示按时吃药,接受治疗,可是没用。现在的自己仿佛同时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两种视野交替争夺着主导权。 他有时坐在装载尸体的黑色小卡车里,有时又跑到了昏暗的地下室,听着枪声和杀猪般的求饶。有时,他又沐浴在那要命的阳光下,看着各种尸骸,各种扭曲,各种荒谬各种恐怖发生在同一时间,却没有任何一人感到奇怪。 那是一个被烈日支配的世界,纵然被称作地狱也不为过! “啊!!!” “哥,怎么回事?”瑞雪被吓了一跳,画歪了口红。 一条长长的血痕拖在了妹妹的嘴边,无比吓人! “没,没,没什么。”瑞文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你又是怎么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