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五章 死亡的权利  然后侦探陷入癫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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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牙关不停地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哪来的勇气,竟敢直视一名上位者,求他拯救自己的同伴们。

  大脑正在强迫他淡忘一切,让他以为这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某种假象。自己早就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神经到把自己埋进土里去?

  “我一定是在做梦......”他喃喃自语。

  “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你梦见了什么?”

  拐角处的声音险些让哲佛森失声大叫出来。

  “你,你,你......”

  “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的,哲佛森。”

  “绯红”斜靠在手术室右边的一辆银色小推车旁,一缕红发垂在额前,手里摆弄着一个小药瓶,丝毫不打算掩盖自己的身份。

  “你从前听说过公园改建的事情吗?”

  “不,不!”哲佛森用力摇了摇头。

  “我每天都订阅《洛里达男子新闻报》和《今日头条报》。周末送报纸的时候,我也会偶尔看看《城南旧报》,但这些报纸上都没有相关报道!”

  “你和你的朋友们每天都会去那里躺着吗?”

  “不,只在我们共同的休息时间里。我们都打着不同的零工,时间一般是错开的。我,我们的家都不算大,为了让所有家人都得到适当的休息,我们一般会和家人错开回家。昨天我们的时间刚好都合在了一起,家人又都在家。”

  “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打算继续为死亡权抗争吗?”

  “不!不了!呃,我想,也许我该换个更受欢迎的抗争目标,像环境保育或爱护动物之类的。”

  “很好。”

  “绯红”拧开瓶盖,喝了口药瓶里的内容物。

  下一瞬间,他像一道红色魅影般消失在了哲佛森的视线中,小药瓶掉在地上,摔出一地血红色糖浆。

  哲佛森用力喘了几口气,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真的空无一物,长舒一气。

  “转念一想......我干脆还是把这份时间用在补觉和陪伴家人上好了。”

  这些看起来不正常的人反而真的是惜命的普通人。深渊之歌听多了,难道真的会有免疫这一说?

  瑞文背靠医院外的一棵绿化树,用手支起了下巴。

  根据哲佛森的说法,报纸上并没有提及公园改建的事情。如果那名监工没有说谎,这应该是包含在一整份行政清单内的其中一个子事项,可以任由掌权者的意愿提上日程,并在翌日正式登报。

  在这次“事故”中,哲佛森和同伴们的行动是最不好预测的。他们的打工时间并不固定,躺进“坟墓”扮演死人的时间同样如此。

  瑞文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了几种假设。

  第一种,全都是假的,包括哲佛森,他的朋友,警察和施工队在内,一切都是演给他看的一场戏。

  第二种,有人在操控这些人的行为,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多个人,可能是直接,也可能是间接,例如联系他们工作的机构,对他们的作息时间动手脚。

  嗯,这两种假设,怎么看都很牵强。且不提我随时可能修改行程,让所有布置都打水漂,两种手段留下的痕迹都太多,只要自己肯认真追踪下去,迟早能将对方的意图摸得一清二楚。

  “掌握了前两种假设的缺陷,就可以引申出第三种假设。”

  既能将可追踪痕迹降至最低,又能确保付出最少化的一种假设,就是全程派人监视着我,伺机出手。就算利用不了哲佛森一伙人,他们也能在旅途的其他地方,找到其他的机会,引诱“绯红”出洞。

  这种推理比起前两种更加完备。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变成“找出监视者”了。

  知道“绯红”等于“瑞文”的熟人有几个,但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尼斯夫妇,摩尔先生,艾略特先生,以及赫尔克里.福尔摩斯先生。

  “以防万一,可以让赫尔克里先生去简单盘查一下其余几位。不过,我相信他们都是绝对清白的。”

  瑞文的心中已经有了最可疑的对象。

  那位最近搬进阿尔伯克45号,在佳节派对上提醒自己被盯上的神秘女人——欧若丝女士。

  她是最有可能派人一路盯着我的。当然,她充当的也有可能是通风报信的线人角色。

  不过,要证明自己被监视,跟踪,比起与她当面对质之外,还有一种更加简单直接的办法。

  “利奇。”

  瑞文回到旅馆,叫醒了还在赖床的男孩,把新德市地图扔进他怀里。

  “帮我修改路线,我们不去欣帆区了。两天之后,我们直接启程,坐火车去许卡格区。”

  修订完行程,他没有休息,扭头看向窗外,换了张脸,穿梭到了他目光所及的最远的地方,乘车前往洛里达图书馆,翻找起了和儿童慈善有关的新闻。

  “果然......新德市最大最有财力的儿童慈善机构名为‘尤娜儿童关爱协会’,而它的董事长,正是洛克菲尔.晨曦!”


    这帮人还真是在浪费生命!

  瑞文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浪费生命罪”这种法例了。

  又过了一会,他看见那位名为哲佛森的卷发男子自己从土里钻了出来。

  “我要早些走了,伙计。明天我要打一份送牛奶的早工,得提前回去换好衣服,我还有三个弟妹等着早饭呢!”

  ......这人怎么在意外的地方,意外地正常?

  草坪上的土包里陆续伸出三四只手,向哲佛森挥手道别,随后,又开始忙不迭地把自己埋好。这些人用布袋裹住身体,为自己留下呼吸的空间,还在土壤上戳了些气孔,避免憋死。

  瑞文翻开“舞台剧本”,随意换了副容貌,秉持着电影人的好奇心,提着便携摄影机走出了旅馆,叫住了在电话亭后拍泥的哲佛森。

  “为什么你要从土里爬出来,伙计?”他询问道:

  “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噢,你可以把那看作一种和平抗争艺术。”哲佛森毫不见外地回答。

  “能引起像你这样的普通市民的关注,也不枉我们定期向铜猪们交些罚款,缩短几天寿命。具体来说,我们在为我们的死亡权抗争。”

  “我听说新德市人没有死亡权。”

  “正是如此。新德市人的末路是成为献祭品。我们不被允许死亡,不被允许躺在坟墓里,死亡的代价非常大,我们甚至可能赔上妻儿的未来!”

  “老实说,从这个角度而言,我觉得地表的野蛮人比我们还要幸福。真羡慕他们可以随意死亡,以各种方法死亡,甚至还有一本专门记录各种死法的书。”

  瑞文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从没想过居然还有羡慕地表人的新德市人。

  “也许你会觉得我们都是疯子。”哲佛森继续道:

  “但事实与之正好相反,大部分洛里达人都是清醒的,我们清楚我们在干什么,也知道那些事情是多么荒谬。深渊的歌谣让我们慢慢脱离了新德市人的麻木,我们开始真正思考我们为什么而活。”

  “最终,我们想到了答案——倘若人类并非向死而生,如果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我们又怎么能称得上活着呢?”

  原来是一名行为艺术家,瑞文自忖。

  “刊登在《洛里达男子新闻报》上的新闻,全都是你们这些人的抗争艺术?”

  “只有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人是趁火打劫来的,他们是真正的流氓败类,为我们所不齿。真正的抗争艺术家不会烧杀抢夺,也从不纹身,不滥用药物,只会偶尔吸根烟,喝点酒......好吧,也许不止一点。”

  哲佛森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陈旧的莱达牌手表。

  “噢,我得走了!明天还有500瓶牛奶要送。这是我家电话号码,如果你想联络我,最好在14点到16点,我只有那时会回家小睡一会儿。”

  瑞文瞄了瞄哲佛森远去的干净小街,巷子里没有一个流浪汉。在新德市,无业游民是极为罕见的,倘若他们没法在短期内找到住房和工作,就会被带到区政府设立的特殊援助机构。在那里,一份午餐要价将近一年寿命。

  哪怕是在街头撒泼的抗争艺术家,也要有交得起罚款的底气。

  他重新回头看向街心公园,发现那几名园丁再度回到了草坪上。可和几个小时前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管顾草地上的土丘,而是一言不发地修剪起了绿草,将草根用机器铲除。

  奥贝伦人一天通常只吃两顿饭,可瑞文今天格外饥肠辘辘。睡前,他吃掉了另外半个酸橙汁派,又喝了两杯酒店赠送的柑橘酒,一沾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窗外的轰鸣声将他吵了起来。

  数台吊车围在了对街的公园周围,两辆警车围在外面维持秩序。一台巨大的混凝土搅拌机在施工地带边缘搅拌着水泥和细沙,用小车一车车运送到原先草坪所在的位置。

  公园的草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灰黑色水泥!

  瑞文咽下一口唾沫,一阵糟糕的预感油然而生。

  五分钟后,他看见身穿送奶工制服的哲佛森抱着空箱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你们疯了?!”他朝昨天的警察们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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