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鲜血自枪手的脑后喷溅到了一棵树上,短管左轮的枪口却并未冒出硝烟。 自己打出去的一颗子弹不见了! 可枪声却实实在在地响了!瑞文眼睁睁看着远处的小区大楼由下而上亮了起来,像只苏醒的巨大荧光生物,一扇接一扇窗户内部亮起了灯。 嘶,惨了! 虚石明王的小牌坊距离花都小区一栋不过数十米远,而静夜中的一声枪响足以将整栋楼的人给惊醒。 瑞文正欲一个箭步扑进大丽花从,把尸体给弄走,却停下了脚步。 不,不能冲动行事!他提醒自己。 人是自己杀的,这点毋庸置疑。有没有监控拍到了过程?应该没有吧?这里是一栋屏风楼的背面,小明王的牌坊在绿化带旁,贴近一片正在施工的铁路工地,左边是马路和车站,右边挨着花园街尽头的一片丁屋,归花都原住民中的男丁所有。房屋规划部门和原住民就用地规划问题争议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征得土地所有权,更别提在这一带安装天眼——瑞文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段真实的记忆,可他脑海中的确浮现出了这样一段确凿的过去。 况且,射击者选择从这个方向下手,不就是为了方便逃跑吗? 抱着侥幸,他透过车窗玻璃四周,当真没有发现任何监控摄像头,这或许是遮蔽的作用。 如果自己贸然动了尸体,且不提可能被楼上的人目击,甚至用手机拍摄下来,光是在草丛里留下的脚印和指纹都够自己吃一壶的了。 “......算了,别管他,快走!” 瑞文往杂物堆里一缩脚,导演一踩油门,车子朝着没有监控的原住民区开去。前脚刚走,值夜班的女保安后脚就拐到了小区后方,小电子车顺着大风,消失在了黑暗的林子里。 “苍天慈悲,慈悲苍天!”瑞文在心中反复念了几句,意思是让小明王帮忙挡挡灾。 刚被夜晚的尸骸袭击过,这次轮到货真价实的杀手了! “林心早就提醒过我,暗网的黑暗丛林中存在可被雇佣的杀手。那个家伙肯定不属于军方,他们做事不会那么蹩脚,至少不会猫在花丛里近距离点射。” 自己惹上谁了?毫无疑问,铁定是“六旬弥撒”。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摸透了自己的其他底细也毫不奇怪。 瑞雪!!! 瑞文一个激灵,掏出属于金敏的手机,钻进后备箱,给妹妹打了个视频电话。 “哥?你搁哪混去了?怎么这么黑?”瑞雪还没回到家,背景是一排摇晃的公车扶手。 “小雪,在医院那站下车,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馆找小月。我待会过来。”瑞文以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说道。 “干嘛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这么晚,明天又不是周末。” “等会你就知道了。”瑞文盯着视频中妹妹的眉心,尽全力让对方头部的血液下流,进入放松状态。 “噗呲!哥你斗鸡眼了。”瑞雪乐了。 瑞文也露出了笑容,不是因为瑞雪本身,是因为坐在她身边和后排的几名质朴本土壮汉。 杀手不是恐怖分子,拿钱办事,不可能冒着被当场制服的极高风险在公车上行凶。只要妹妹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大概率不会出事。 保险起见,他透过屏幕,稍微扰乱了一下那几名壮汉头部的血流,让他们一个激灵,趁势观察反应。 嗯。揉鼻子,骂脏话,都是相当正常的反应。 妹妹暂且没事了。瑞文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 从声音判断,杀手的枪装着消音器。那玩意最大的作用就是把枪声变得不像枪声,但自己的那把没有,最后一声枪响是实打实地被所有人给听见了。 ”导演,快帮我找弹头。” 两人在车子内搜索起来,很快就循着车厢内部的凹陷痕迹找到了两颗0.38弹头,和短管左轮的口径基本对应。枪手发射的两颗子弹都留在了车里,自己发射的那颗彻底没了存在的痕迹。遮蔽替自己消除了子弹和硝烟,却留下了响声和尸体,前者是自己不可立见的,而后者被感官接受,成为了真实。 一声枪响,一具尸体,一把枪,零颗子弹? 这该咋整? 瑞文头疼地窝在杂物里,拼命想着该如何利用遮蔽掩盖事实。 杀手在草丛内开了枪,他身边一带必然会留下硝烟反应。倘若警方完全忽略了第二把枪,另外两声枪响和第二个射击者的存在,案件的演绎就会被扭曲成:枪手在草丛内朝自己开了一枪。 啧,真怪! 况且,现场还有那么大一辆车的存在。枪手的手枪装了消音器,万一居民对枪声的描述与事实不符,警方有可能会猜到还存在第二把没装消音器的手枪。 唔,反过来想,在花都没人能合法持枪。除了新闻、电影和射击游戏,几乎不会有人在现实中听过枪响。况且,旁边还有一片经常因为夜间施工而被投诉的工地。 那么,倘若这么修订梦境的话...... 风忽然大了起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烈风卷席小区,所有的树木都为之颤抖起来。 ............ 事发十五分钟后,警方因应居民报案,迅速赶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发现一具男尸,白人,30岁左右,眉心处被子弹击中,弹道贯穿整个头颅,从后脑穿出,由伤口推测,致死子弹约为0.38毫米。案发时间初步推测为夜晚10点,花丛小范围及尸体均检测出硝烟反应,发现少量钢化玻璃碎屑,以及一把安装消音器的0.38口径土制左轮手枪,上面检测出死者指纹。” “未有监控记录案发经过。有目击者声称,案发现场有一辆小型车辆,无法辨别车型与车牌号,后向南部丁屋区域离开。” “我是被铁路工地施工的噪音惊动的。”一位小区居民声称。 “工地的噪音一共响了两下,我本来想回去继续处理报表,却又听见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巨响。后来看见警车来了,还听说死了人,这才意识到有可能是枪声。” “本次小区枪击案存在几个明显的疑点。” 东八区重案组第二小队队长陆均怜在现场视讯会议中分析道: “第一,目击者汇报中所提及的枪响次数与实际勘察结果并不吻合。大多数小区居民均只听见一声枪响,但现场残留的左轮手枪有两个空槽,尸体身上的弹孔为一处,而现场发现的弹头数目为零颗。 第二,部分居民提及工地夜间施工噪音,但据勘察,当时铁路工地并没有施工。” “别忘了现场残留的钢化玻璃碎屑。”第二小队副队长海君剑补充道: “尸体身边没有玻璃制品。玻璃碎屑距离尸体甚远,而子弹不可能从尸体手边的枪械里打出去再拐弯回来。这证明,被发射出去的子弹,应该至少还有一颗才对。” 陆均怜指出: “如果实际发射出去的子弹数目为两颗,那就与现场左轮手枪空槽的数目相吻合。可是,不论是目击者证词还是现场发现的弹头数目都不支持这一说法。” 说到这里,这位有些资历的警官大叔自己都有些头疼。他在警队干了十年,大风大浪没少见,却是头一回遇上这种让人莫名其妙的罗生门。 子弹到底是两颗?一颗?还是零颗? 负责技术工作的几名虚安部顾问相视一眼,面露愁色。当初的恒特案与被叫停的天使格蕾案,他们个个都作为后勤部队亲眼见证过。 相比起它们,这起小区枪击案给人的感觉是多么地“清新”啊。 “我觉得嘛......” 资历较浅的海军剑顶着狂风,尚且浓密的顶发在风中乱飞: “弹头的数目没有特别大的参考价值。风这么大,保不准给刮飞到了哪里去。我想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明明没在施工,为什么会有工地施工的噪音呢?” 风把他的话盖过了一半,同事们没听清,海君剑又重复了一遍: “......还有一个问题,现场发现的这把手枪是装着消音器的。消音器最大的特点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消除枪声,而是能把枪声变成分贝不那么高的闷响,没有点枪械经验,很难辨认出来。可事实上,绝大多数居民都听出了一声明显的巨响。” “照你这么说,是他们都听错咯?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陆均怜反问后辈。 “依我看,‘工地施工的噪音’有两声,现场检测到了两处硝烟反应,手枪的空槽也是两个,整个现场出现次数最多的数字就是二。所以,子弹最有可能的数目,自然也是二。噪音压根就不是工地施工发出来的,而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的声响。” “现场曾经出现过一辆车。倘若有一颗子弹从尸体的枪膛内打进了车窗内,自然会留下带着硝烟反应的钢化玻璃碎屑。小车司机遭受袭击,仓皇而逃,带走了其中一颗弹头。枪手正欲继续射击,质量差劣的土制手枪却突然走火,子弹贯穿了自己的头颅,血溅到了身后的树上,弹头被风吹走了,全都解释的过去。” “照你这么说,死者朝着小车司机开了一枪,自己意外吃了一枪,算是意外加谋杀未遂?” 陆均怜反复回味着自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