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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为别的报刊写稿吗?”特洛伊尔太太追问。
“不会吧,您瞧,他只是礼拜仪式和教堂建筑方面的专家,这个领域是非常狭窄的。他曾以著名猎狐中心的大教堂为题写过一篇文章投给《体育与戏剧》杂志,因被认为感兴趣的读者太有限而遭拒。不,我弄不明白他纯粹靠他的文章怎么能维持眼下的生活方式。”
“没准他将假冒的耳堂卖给美国的收藏狂呢。”克劳维斯道。
“耳堂你怎么卖?”里沃塞奇太太道,“这是决无可能的。”
“不管他是怎么维持的,”特洛伊尔太太道,“他也决不该借跟我的女仆调情消磨空余时间。”
“当然不该,”女主人赞同道,“这必须马上制止。可我没把握我们该怎么去制止。”
“您可以在紫杉树周围绕一圈铁丝网当作预防措施。”克劳维斯建议道。
“我不认为这么轻率行事能对已经出现的不雅有什么帮助,”里沃塞奇太太道,“一个好女仆可是个宝——”
“我肯定离了弗洛丽达就手足无措了,”特洛伊尔太太承认道,“她懂得怎么弄我的头发。我老早就放弃对我的头发自作主张了。我觉得头发就好比老公:只要你们在公共场合一起出现,私底下的分歧又何足挂虑。这一定是午宴的锣在响。”
午饭后吸烟室里就只有塞普蒂默斯·布鲁普和克劳维斯两个人。前者看起来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后者则静静地细心观察着。
“lorry是什么?”塞普蒂默斯突然问,“我不是说卡车,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是不是有一种鸟也叫这名字,一种大型的鹦鹉?”
“我想那应该是‘lory’,只有一个‘r’,”克劳维斯懒懒地道,“再这么下去对你没好处。”
塞普蒂默斯·布鲁普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对我没好处?”他问,语气里的不安相当明显。
“跟‘弗洛丽’押不上韵。”克劳维斯的解释要言不烦。
塞普蒂默斯一下在椅子上坐直了,脸上是不容置疑的惊恐神色。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正在竭力找个跟‘弗洛丽’押韵的词?”他警觉地问。
“我并不知道,”克劳维斯道,“只是在猜测。当你想给四个轮子的俗物插上诗意的翅膀,飞越热带森林的苍绿时,我就知道阁下肯定在苦吟一首十四行诗,而‘弗洛丽’是唯一能跟‘lorry’押上韵的女性名字。”
塞普蒂默斯看起来仍心神不安。
“我相信您知道的不止这些。”他道。
克劳维斯哑然一笑,不过什么也没说。
“您到底知道了多少?”塞普蒂默斯绝望地问。
“花园里的紫杉树。”克劳维斯道。
“这就是了!我是觉得把它给丢在什么地方了。不过在此之前您想必已猜到了一二吧。您瞧,您已经把我逮了个正着。您不会出卖我的吧?这没什么丢人现眼的,可一位《大教堂月刊》的编辑公开从事这类事务总有些不太合适,您说对吧?”
“这倒也是。”克劳维斯承认道。
“您瞧,”塞普蒂默斯继续道,“我靠这个颇赚了不少辛苦钱呢。光靠做做《大教堂月刊》的编辑我是没办法维持眼下的生活方式的。”
克劳维斯比刚才的塞普蒂默斯还要震惊,不过他更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神色。
“您的意思是说您从弗洛丽身上赚钱?”他问。
“迄今还没从弗洛丽身上赚到一个子儿,”塞普蒂默斯道,“实际上,我并不介意承认我在弗洛丽身上费尽了周折。不过还有很多其他的呢。”
克劳维斯嘴里的香烟都熄了火。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他慢吞吞地道。一直等塞普蒂默斯·布鲁普接着往下说,他才一下子恍然大悟。
“其他的数不胜数;譬如
“‘科拉拥有珊瑚一样的嘴唇,
你和我之间决不会有二心。’
“这是我最早成功的短诗之一,而且到现在仍在给我带来版税收入。还有——‘埃斯梅拉达,当我第一次见到她’与‘美丽的特里萨,我是多么乐于取悦她’,这两首诗都一直大为流行。还有一首相当可怕的呢,”塞普蒂默斯继续道,脸红得跟猪肝似的,“可论赚到的钱却数它最多:
“‘可爱活泼的小露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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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着淘气的小翘鼻儿’。
“我当然对所有这套东西深恶痛绝;事实上,在这些东西的影响下我就快成了个厌女狂了,可是我没办法对它们带来的经济利益掉头不顾。这么一来,您该理解一旦人们知道我原来就是‘科拉拥有珊瑚一样的嘴唇’以及所有这些浓艳小调儿的作者,我身为教堂建筑和礼拜仪式权威的声誉就算不会毁于一旦,也会一落千丈的。”
克劳维斯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常态,于是虽还略微语带颤音,却颇为同情地问他“弗洛丽”到底麻烦在哪里。
“我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带入歌词的形式,”塞普蒂默斯悲哀地道,“您瞧,一首小调要想把人抓住,一定要有大量感伤、甜美的恭维成分,还要掺入一定的个人经历或是先见之明。你得让他们想起过去一连串的光辉岁月,要么就得向他们和你自己预示将来的美好前景。比如这个小调儿:
“‘俏生生的小妮子梅维斯,
她可称得上个小维纳斯,
我能攒下来的每分每厘
全都奉献给我的梅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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