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好色之徒  恶女图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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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在夜游的那伙老爷里面,当时还留在本城的恰巧只剩一个人了,这个人还是位年轻可敬的五等文官,有家庭和几个已成年的女儿,即使确有其事,也决不会去张扬的;其余参与的人一共有五个,当时都走散了。但是传闻一直肯定是费多尔·巴夫洛维奇,而且还继续钉着他。自然他对于这事也根本不大在意:他连反驳那些商人或小市民都感到不屑。他当时很骄傲,只在自己交往的一般官员和贵族的圈子里才讲话,并且很得他们的欢心。就在这时候,格里戈里却不惜一切地在努力维护自己的主人,不但为他辩护,反驳一切流言蜚语,还为他跟人相骂和争吵,竟使许多人都不再信这谣言。“她这下贱女人,是自己不好。”他肯定地说,凌辱她的不是别人,一定是“螺钉卡尔伯”,叫这个名字的是一个当时全城无人不知的可怕的罪犯,从省城监狱里逃出来秘密住在我们城里的。这个猜测好像是很合情理的,大家都记起了卡尔伯,突然记起他来,因为他恰巧在去年初秋的那几个夜里在城里游荡,还抢劫了三个人。但是这件事情和所有这些议论不但没有使大家对这可怜的疯女人减少同情,大家反而更加保护她、关心她了。一个富裕的寡妇——女商人康德拉奇耶娃甚至安排好一切,到四月底就把丽萨维塔领到自己家里,想不放她出去,一直到分娩后为止。有人小心地看着她,然而结果是不管怎样小心,丽萨维塔在最后一天的晚上,还是突然偷偷地离开了康德拉奇耶娃家,出现在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的花园里。她怀着孕,怎么能爬过花园的坚厚的高墙,始终是个谜。有些人认为准是有人把她“抬过去”的,另一些人却说是什么精灵“抬过去”的。但最可能的还是:这一切的发生虽然显得奇妙,却极自然,丽萨维塔本来会爬别人家菜园的篱笆,到里面去住宿,这次准又设法爬上了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的围墙,尽管有孕在身,却不顾会给自己造成伤害,冒险跳进了园子。格里戈里连忙跑去找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叫她到丽萨维塔那里去帮忙,自己又跑出去找一个当产婆的小市民,这个女人恰巧住得很近。婴孩得救了,但是丽萨维塔到黎明时就咽了气。格里戈里把婴孩抱到屋里,让他妻子坐下,把婴孩搁在她膝上,直接放在她的怀里:“孤儿是上帝的孩子,谁都应该爱他,咱们更加不用说了。咱们死去的孩子把他送给我们,他是魔鬼的儿子和圣女生的。你喂着他吧,以后不要再哭了。”于是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抚养起这个婴孩来了。他受了洗礼,起名巴维尔,至于父名,大家竟不约而同地叫他费多罗维奇。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丝也毫不反对,甚至觉得这一切很有意思,尽管继续竭力否认各种谣言。城里对他收留弃儿一事很满意。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后来还给这个弃儿起了姓:叫斯麦尔佳科夫,是按他母亲的诨名丽萨维塔·斯麦尔佳莎娅起的。这个斯麦尔佳科夫长大后就成了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的第二个仆人,在我们的故事开头时同老人格里戈里和老妇人玛尔法一块儿住在厢房里。他还充当着厨子。本应该专门介绍他几句,但是为这种寻常的仆人来耗费读者的精神,我觉得未免不好意思,因此现在我就转到我的故事的正文上去,不过在事件进一步发展下去时,自然而然还会再讲到斯麦尔佳科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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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热心的忏悔(诗体)
    阿辽沙听到父亲离开修道院时从马车里喊着给他下的命令,一时感到十分惶惑。他并没有像木头似的呆立在那里,他是从来不会这样的。相反地,他尽管满心不安,还是立刻到院长的厨房里去了一下,打听他父亲在上面干出了什么事。接着他就动身,希望在进城的路上好歹总能想出办法解决使他烦恼的难题。首先要说明:对于父亲的大叫大嚷和“连枕头褥子”一齐搬回家去的命令,他一点也不怕。他十分清楚,高声而且装腔作势嚷着要他搬回家的命令,是在“忘形”中发出的,甚至可以说只是为了面子,好像最近城里一个喝酒太多的小市民,在自己过命名日的那天,因为别人当着客人们的面不让他再喝酒而生气,忽然打碎自己的器皿,撕破自己和妻子的衣裳,摔坏自己的家具,甚至猛砸屋里的玻璃,这完全是为了面子,和刚才父亲的情形相同。不用说,那个喝酒过多的小市民第二天酒醒后,很痛惜那些已摔破的碗碟。阿辽沙知道老头儿明天也一定会再放他回修道院去,甚至今天就会放的。他并且深信,父亲即使会侮辱任何人也不愿侮辱他。阿辽沙相信全世界永远没有人愿意侮辱他,甚至不但不愿,而且不能。在他看来,这是永久不变、无可置疑的定理,他抱着这个信念往前走,没有一点怀疑。
    但是这时候有另一种惧怕萦绕在他心头,一种完全不同的惧怕,而且使他更痛苦的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其实那就是惧怕女人,具体点就是惧怕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刚才托霍赫拉柯娃夫人带来一封信,不知为什么坚决请他去一趟的那个女人。这一要求和必须前去的感觉立即使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苦恼的情绪,从早晨以来这种苦恼心情越来越厉害,以后在修道院里,以及刚才在院长屋里等接二连三出现的种种奇闻丑事,也都没有冲淡这种心情。他所惧怕的并不是不知道她将对他说什么话,他将怎样回答她。他怕她,也不只因为她是个女人;他自然不大了解女人,但不管怎样,他有生以来,从孩提的时候起一直到入修道院为止,也曾长期净跟女人们在一起过活。他怕的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他从第一次见她的面起就怕她。他一共只见过她一两次,最多只有三次,甚至只有一次偶尔同她讲过几句话。在他记忆里,她的形象是一个美丽、骄傲、意志很强的女郎。但是使他苦恼的也不是美貌,而是别的东西。正因为他这种恐惧模糊不清,所以此刻更加剧了他心中的恐惧感。这位女郎的用意是高尚的,他知道这个:她努力拯救他的哥哥德米特里,尽管他已经对她犯有过错,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心胸宽大。然而,虽然他承认,而且也能公正对待这些美好而宽大的情感,但是在他走近她的住所的时候,他的脊背上还是一阵阵发凉。
    他估计在她家里是不会遇到同她很接近的伊凡·费多罗维奇哥哥的,因为伊凡哥哥现在一定同父亲在一起。至于德米特里,他估计更加不会在那里,而且也预见到是什么原因。因此,他们的谈话可能会单独进行。他很希望在开始这场不祥的谈话以前先见一见德米特里哥哥,到他那里去一趟。他不想把那封信给他看,却可以向他稍微透露几句。但是德米特里哥哥住得很远,现在一定也不会在家。他站定下来,犹豫了一分钟,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像惯常那样匆忙地给自己画了个十字,马上又不知为什么微笑了一下,就坚定地动身到他心目中这位可怕的女郎家去了。
    他认识她的家。要从这里走到大街,然后再经过市场等等,路是不很近的。我们这不算大的小城很散漫,各处间的距离相当远。再说父亲正等着他,也许还没忘记自己的命令,会发起牛脾气来,所以必须赶快,以便两处都赶得及。考虑到这一切,他决定缩短路程,抄近路,而城里的这些近路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谓近路,其实是没有路,需要顺着荒凉的围墙根,有时甚至要跨过别人家的篱笆,经过别人家的院子,不过那些地方随便什么人都认识他,而且都同他招呼问好的。他抄这条路到大街去,要近一半。有一个地方他甚至还会很靠近地走过父亲家的房子,也就是说经过和父亲的房子相邻的一所花园,那花园是附属于一所旧得歪斜了的、有四扇窗户的小房子的。阿辽沙知道这所房子的主人是本城的一个小市民,断了腿的老妇人,同居的还有她女儿。她女儿过去是京城里文雅的女仆,最近还在几位将军家做事,为了母亲的病回家来有一年光景了,常穿着漂亮的衣服在人前显耀。但是母女俩陷入了可怕的贫困境地,弄得甚至每天到隔壁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家的厨房里去要菜汤和面包。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很愿意赐济她们。但是这位女儿一面要汤吃,一面却连一件衣裳也不肯卖,其中一件甚至还拖着极长的衣裙。最后这件事,阿辽沙当然完全是从他那位对本城的事无所不晓的好友拉基金那里偶然听说的,而且不用说,知道了以后当时就忘掉了。但是现在走到邻家的花园跟前时,他忽然想起了衣裙的事,很快地抬起了原来正在沉思中低垂着的头,突然间……这是一个最出人意料的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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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哥哥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在邻家花园的篱笆里,脚蹬在什么东西上面,上身探出来,正在拼命向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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