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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宝高兴回到爹地和妈咪身边吗？”莫迈比太太低声哼唱；孩子对尘土和金凤花表现出来的明显偏爱使克劳维斯觉得这问题问得实在有失策略。
“让他到轮轮上转转。”父亲见孩子的哭嚎丝毫没有临近终止的迹象，于是颇为聪明地建议道。一转眼，孩子已经骑跨在园圃滚压轮上，再在轮上猛推一把让它转起来。从这个圆柱体的底下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连那个哭叫不止的婴儿的声音都淹没不闻了，紧接着轮子里爬出了个围着白色围涎的婴儿，一边的太阳穴上还竖着一簇用浅蓝色缎带扎起来的亚麻色头发。新来者无论是外貌特征还是肺活量均毋庸置疑。
“我们的小埃里克。”莫迈比太太尖叫一声，冲上前去吻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藏在轮轮里是想吓我们一大跳吧？”
这显然就是这个孩子突然失踪又同样突然现身的原因所在。但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此刻他哭哭啼啼地坐在草坪上，受冷遇的程度只有当初受到的欢迎可与比肩。莫迈比夫妇盯着他的眼神仿佛他是故意毫无心肝又毫无价值地伪装好后蠕动到他们跟前骗取关爱的。吉尔佩特小姐无助地盯着这个几分钟之前在她眼里还是个珍宝的小东西，脸色渐渐转灰。
“当爱已成往事，哪怕在爱人的眼里爱也变得何其渺小。”克劳维斯对自己引用道。
罗斯-玛丽第一个打破沉默。
“如果你怀里抱着的才是埃里克，那么那个——是谁？”
“那个，我认为，应该由你来解释。”莫迈比太太生硬地道。
“显然，”克劳维斯道，“那是被你信念的力量塑造成型的复制品。问题是：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罗斯-玛丽颊上的灰白更其明显了。莫迈比太太将真的埃里克更紧地搂在怀里，仿佛怕她这位诡异的邻居一怒之下将他变成一碗金鱼。
“我是在路当间儿发现他的。”罗斯-玛丽无力地道。
“你不能再把他带回去放在那儿，”克劳维斯道，“公路是用来跑汽车的，不能用作废弃奇迹的储藏室。”
罗斯-玛丽哭了起来。“哭者独哭”这句谚语像它的大部分同类一样在实际应用时严重落空：两个孩子如丧考妣般号啕，身为父母的莫迈比夫妇也几乎还没从先前的丧子之痛中缓过神来。只有克劳维斯仍保持着他处乱不惊的快活劲儿。
“我一定得一直留着他吗？”罗斯-玛丽悲哀地问。
“这倒不必，”克劳维斯安慰道，“等他年满十三就可以进皇家海军了。”罗斯-玛丽再度痛哭失声。
“当然，”克劳维斯又补充道，“关于他的出生证明可能一直麻烦不断。你必须得向海军部解释清楚，他们死板得吓人。”
这时，夏洛特堡别业的保姆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草坪来认领小珀西，他当初从前门溜出来后一眨眼就在公路上消失不见了；大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克劳维斯仍觉得有必要亲自去厨房确认一下芦笋的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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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寻子记 我们终会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