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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罗汝才虽然与高迎祥意见向左,也并非是想着争权夺利。
他实在是觉得蜀中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于是再次来到闯王的营帐之中,希望能说服对方。
高迎祥得知是罗汝才,也就立即屏退左右。
这时候,两个人都很清楚,私下里解决分歧的重要性。
“闯王,如今北边没了鞑子牵制,咱们去蜀地的话,下场不会被奢家和安家好多少。”罗汝才执着的劝着。
“哎!”高迎祥拍了拍罗汝才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老罗,俺心里清楚,你说的也在理,可要去东边的话,就真的能保证墨家不会先对付咱?不管咋说,去蜀中好歹还能有个退路,你说不是?”
听到闯王的话,罗汝才依旧是摇摇头,道:“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别忘了那边还有个沐国公府。”
听对方提起沐家,高迎祥眼中有些不屑,“这都多少年没冒头了?俺会怕他?”
说着他话锋一转,摩挲着下巴的胡须,皱眉道:“倒是马家的白杆兵……”
然而话还没说完,营帐门外有马蹄声响起。
能直入大营而不受阻的也只有派出去的哨探。
此时也顾不得别的,高迎祥赶紧起身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哨探进入营帐之后,见高迎祥就在眼前,赶紧汇报道:“闯王,商洛山东面出现大量朝廷兵马!”
“什么!”高迎祥还没说话,罗汝才便惊呼出声,“武关!是湖广的兵马?”
他没想到湖广的兵马入关内,更没想到的是高迎祥将斥候都派到了几百里外。
“不错!就是湖广的兵马”得到消息的高迎祥转头龇牙笑道:“卢阎王到了!”
原本历史上卢象升的天雄军之所以战绩斐然,也是有祖宽、祖大乐等关宁兵马的配合。而此时的祖宽等人没机会入关中作战剿匪。
相比之下天雄军的威名还没有到令流寇胆寒的地步,只不过“卢阎王”这个名号依然被传开了。
现在,罗汝才看着高迎祥脸上的笑容,十分不解,于是再次开口问道:“闯王,你这是?”
“既然要去巴蜀,自然要先把这个卢阎王留在关内,要不然这子午谷的路可不好走啊。”高迎祥理所当然的说道。
或许是宿命,此时的高迎祥依旧是对子午谷情有独钟。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他就是在这里被俘的。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是入关取西安,而这次是出关入巴蜀。
此时,罗汝才已然明白高迎祥早就做好了入巴蜀的准备,之所以在这里逗留并不是因为分歧,而是在等人。
眼见再没了回旋的余地,他心中有些怅然。
可又能如何呢?这时候正是紧要关头,凝聚力最为重要,否则只会更加凶险。所以他也只能配合闯王的行动。
然而或许连高迎祥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相比去河南山东,巴蜀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因为鞑子要再次入关了,只不过他们这些人没有可能提前知晓。
另一方面,身在襄阳的卢象升在得知关中流寇复叛之后,就日夜兼程的赶往关中驰援,此时他已经接到了皇帝的最新任命——管江北、河南、湖广、四川的四省总督。
然而没了关宁将兵的配合,想要对付高迎祥的精锐流寇却并不容易。
当然,这在卢象升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并非是他狂妄自大,因为没了关宁兵马,还有洪承畴的手下。
不管是贺人龙,还是左光先都不是软柿子。
只要几路兵马汇集到一起,那流寇也只是瓮中之鳖。
可他没想到的是,想要几路兵马汇集到一起却是难如登天。
贺人龙和左光先本来离流寇更近,却没有比卢象升更早的来到关中。
一直磨蹭到八月二十一日,才形成了对流寇的包围。
然而此时的流寇已经不是刚开始反叛时的模样。
在精锐组成的钢铁骨架之下,血肉已经丰满了起来。
简单的说就是又出现了一大批的追随者。
因为这时候的高迎祥等流寇首领在艳羡墨家稳如泰山的地盘之时,也会把墨家的强大简单的总结为善民善政,所以现在并不是简单粗暴的裹挟民众。
虽然还没有喊出那个“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但也有着不错的效果。
二十四日,高迎祥的心腹将领在武亭河阻击大明官军,孤山副总兵艾万年战死!
二十五日,罗汝才带兵在黑水峪与总兵贺人龙大战。
朝廷兵马一触即溃,贺人龙退守武功县城。
二十六日,高迎祥另一个心腹将领黄龙被卢象升斩杀在蓝田县城下。
紧接着,刚刚有所战果的卢象升就顿感压力倍增,在敌我人数悬殊的情况下不得不退守商州。
这时的卢象升既惊又怒,惊得是流寇人数远不止两万,怒的是西线的朝廷兵马丝毫没有起到牵制作用,最后只能功亏一篑。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一直被称为流寇的叛军竟然“不流动”了,开始正面对敌。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高迎祥不趁着现在兵马粮秣充足把官军打残,到时候到了巴蜀更危险。
毕竟都说蜀道难,子午谷这条路并不好走。
商州府衙,卢象升皱眉问道:“勇卫营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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