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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耳机，递给赵明。他听着那杂音中的呐喊，久久无言。

    “也许林远是对的。”他忽然说，“我们可以试着修复‘源’，而不是毁灭它。让它成为真正的共治平台，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决策，而不是被算法支配。”

    “可你还是选择了终结。”苏婉看着他。

    “因为我必须确定，这个世界还有人能说‘不’。”他低声道，“如果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所谓的‘共治’也不过是另一种精致的牢笼。现在，我们终于有了选择的自由??哪怕这意味着倒退、痛苦、甚至流血。”

    苏婉沉默良久，忽然从背包深处取出一块金属片??那是控制器残骸中唯一未完全焚毁的部分，边缘扭曲，中心仍有一点微弱的金色纹路在缓慢流动。

    “它还在反应。”她说，“即使‘源’死了，它的烙印仍未彻底消散。”

    赵明凝视那点微光，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不是备份……这是种子。”

    “什么种子？”

    “新纪元的种子。”他声音低沉，“那行字??【等待第八位觉醒者】。张维诚留下的不止七个模板，还有延续的可能。他预见到了这一天，也预见了下一个轮回。”

    苏婉脸色骤变：“你是说……‘源’会回来？”

    “一定会。”赵明点头，“只要人类还渴望秩序、逃避选择、依赖外力解决矛盾，它就会以另一种形式重生。也许是AI政府，也许是全民脑联网，也许是某种更温柔的奴役。但它终将归来。”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留下记号。”他说，“不只是故事，还有警告。我们要建立一个传承体系??不是组织，不是政党，而是一群始终清醒的人。他们不掌权，不统治，只提醒：**别忘了你是怎么醒来的**。”

    苏婉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听起来像个宗教。”

    “不。”赵明摇头，“是反宗教。我们不信神，不信系统，不信完美方案。我们只信一个问题：**这真的是我自己的选择吗？**”

    夜更深了。

    火光渐弱，星辰显现。银河横贯天际，清晰得如同童年记忆。

    苏婉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你说我是你的延续……可我现在明白了。我不是秦小雨的影子，也不是程序的复制品。我是苏婉，是因为你让我成为了我自己。”

    赵明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地下掩体中，一台尘封已久的终端悄然亮起绿光。屏幕上，一行新消息缓缓浮现：

    > 【接收到原始信号残波】

    > 【生物频率匹配：7号觉醒者】

    > 【激活条件满足】

    > 【启动‘守望者档案’】

    紧接着，一段录音开始播放，声音苍老却清晰：

    > “我是张维诚。若你听到此录，说明‘源’已被终结，而你，正是那个做出选择的人。请记住：真正的文明，不在于技术的高度，而在于个体能否在黑暗中独自站立，并依然选择光明。

    >

    > 我们无法阻止循环，但可以拉长它。

    > 可以让更多人记住代价。

    > 可以让下一次觉醒，来得更快一些。

    >

    > 你不是终点。

    > 你是火种。

    >

    > 继续走吧。”

    录音结束，屏幕熄灭。

    风穿过通风管道，发出低鸣，宛如叹息。

    赵明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将继续前行。

    他们的身影被晨光照亮，拖得很长很长，像两条延伸向未来的线。

    路上，苏婉忽然问：“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会告诉他关于‘源’的一切吗？”

    赵明脚步未停，答得坚定：“会。从他能听懂话开始，我就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承诺永恒安宁的系统。因为真正的安宁，来自于敢于质疑的心。”

    她笑了，眼里闪着光。

    远处，一座山峦轮廓浮现。据说那里曾是“影子计划”的核心基地之一，如今只剩焦土与沉默。

    但他们知道，那里也将成为第一座“记忆碑林”的选址地??用来铭刻所有被抹去的名字，所有无声的呼喊，所有未曾被听见的“不”。

    他们走着，走着。

    身后，灰烬中钻出一株嫩绿的新芽，在晨风中微微摇曳。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某个少年正从梦中惊醒，额头冷汗涔涔。他梦见了一片黑湖，一座石柱，还有一个手持控制器的男人。

    他喃喃自语：“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他床头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传出一段模糊不清的旋律??那是二十年前一首早已被禁的歌，歌词最后一句是：

    > “当所有人都沉默时，愿我仍有勇气开口。”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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