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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春儿到达泰安的第二天,她的嫂子于敏之便从上海赶回了山东。于敏之在上海就听说妹妹结婚了,感到十分惊讶,怎么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得到呢?询问表哥高玉泉,高玉泉支支吾吾不肯直说,冯秋急了,“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急死人了,快说啊!”高玉泉这才把事情的经过粗略说了一遍。“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结了婚,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是舅舅舅妈做的主,舅舅亲自登门提的亲,人家春儿自己个相中的,就是这小伙子在益年堂救了冯春儿。”冯秋松了一口气,“噢,是这样,英雄救美,跟唱戏一样。”“冯春儿恐怕要在泰安长期住着了,所以舅舅让敏之回去陪陪她。”
火车到达泰安站,高玉泉送于敏之下车,“敏之,我就不下去了,舅舅他们在家,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事,我得抓紧赶回去。”别过表兄,敏之急匆匆往家赶去。
一进家门,见父母正在北屋堂间陪着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人说话,这肯定就是那个张三彪了。三彪见有人来,很礼貌地站了起来。敏之父亲说:“三彪啊,这就是你的嫂子于敏之,从上海赶回来了。”三彪微微鞠躬见礼,“嫂子您好。”“您好,坐吧坐吧。”见三彪第一眼,就给于敏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小伙子高大俊朗,稳重礼貌,眼睛里流露着透亮纯净的光,怪不得被我那极有眼力的妹妹看上。
一家人热情款待自不必说,当晚,大家说话到很晚。于敏之提醒:“爸,妈,别说了,明天三彪就走了,让他们早点儿歇了吧。”“噢,对对对。”
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几天前的羞涩,其乐融融,如胶似漆。
“太亮了。”冯春儿指指桌上的台灯,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电灯。
“那就关了吧。”“好。”
想到明日即将分别,冯春儿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三彪当然心里也不好受,新婚燕尔却不能长相厮守,这不都是为黑恶势力所逼吗?矮檐之下,也只能暂时低头了。若还是光杆儿一个,哪怕拼他个天翻地覆也无惧无忧无牵无挂,眼下,看看娇美柔弱、纯净无瑕的妻子,竟落得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多么令人痛惜啊。三彪轻轻抚摸拍打着妻子,尽量搜肠刮肚寻找那些他并不擅长的话语安慰冯春儿。年轻人如六月天,阴得快也晴得快,很快就忘记了忧愁,忘记了烦恼,卿卿我我,说个没完了。他们说了过去说现在,说了你家说我家,说了读书说习武,说了绘画说绣花,甚至说到了孩子,说到了生死,一直说到鸡鸣破晓。
次日,大家一起把三彪送上了北上的火车。火车已经启动了,冯春儿和嫂子依然呆立在站台上,三彪在车窗内向她们挥手道别,冯春儿眼泪汪汪,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到看不到火车。敏之捏了捏冯春儿的手,“回吧,妹妹,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来看你的。”“是吗?嫂子?”“肯定的,我保证!”
南家限定的抢亲的日子到了,冯春儿心烦意乱,坐卧不宁。敏之问:“春儿,你怎么了?”“今天就是南家抢亲的日子,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过这一关。”“怕也没用,等着吧,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过几天就知道了。”
冯保林知道春儿会惦记着,没敢耽搁,借着去上海进货的由头,在泰安下了车。他带来的两个消息,使冯春儿喜忧参半,感触极为复杂。放心的是家里总算闯过了抢亲这一关,而三彪在家,只怕早晚有一天会被南家知道了益年堂的事是他干的,当兵走了,就不会受到那些恶人的追杀了。可是,当兵毕竟是一件危险的事啊,哎呀,这可咋办?
当天夜里,冯春儿做了一个恶梦,眼见一群鬼子兵紧紧追赶三彪和她。雨点儿般的子弹在他们头顶飞过,三彪害怕她被鬼子逮到,在一个拐弯处把她推进一个柴垛,自己引开鬼子向村外跑去。鬼子疯狂地向三彪开枪扫射,吓得冯春儿大声哭喊起来。于敏之叫醒了冯春儿,安慰了许久,她才安静下来。冯春儿的哭叫声也惊醒了敏之爸妈,老两口唉声叹气:“天杀的世道,好好的小两口,弄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儿!”
“七七事变”之后,整个华北一片风雨飘摇,国民党政府和军队纷纷南撤,日军沿津浦铁路大举南犯。王化三打着抗日旗号当上了保安旅长,驻扎恩县,后公然投靠日本人,当上了伪县长。南明礼指望跟着王化三一起鸡犬升天,但是在家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消息,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到恩县找王化三要官来了。侍卫报告:“县长,南爷求见。”“哪个南爷?”“军师南明礼南爷。”“那是你的爷爷,可不是我爷爷。”“哦,对,对对,见吗?”“让他进来吧。”南明礼见了王化三,嬉皮笑脸就奉承上了:
“哈哈,大哥抖起来了,当上县太爷了!”
“这是谁呀?没大没小的,谁是你哥啊?叫县长,懂吗?”
“可不,昏了头了,把这茬儿忘了,公事公办,王县长!”
“有么事儿吗?快点儿说,本县还有公务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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