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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们是不是该走了？”雷欧活动肩膀，“再待下去，怕是要被当成活化石供起来了。”

    索伦点头，取出一枚残破罗盘，指针早已不再指向南北，而是始终对准三人所在的位置。“最后一件信物也该放下了。”

    他们在塔基旁挖坑，将罗盘埋入土中。艾琳折下一小段水晶枝条置于其上，作为标记；雷欧则狠狠砸了一拳地面，留下深深的掌印。做完这一切，三人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不曾回头。

    数日后，他们踏入一片死寂荒原。这里曾是大战遗迹，焦土千里，寸草不生。然而如今，沙砾间竟钻出嫩芽，灰黑色的茎秆上开着猩红花朵，花瓣内侧刻满细密纹路，竟是三人曾经的面容浮雕。风吹过时，花蕊震动，发出低吟般的歌声，歌词模糊不清，却透着熟悉的韵律。

    “它连死亡之地都能重生。”艾琳轻叹。

    “因为死亡从来不是终点。”索伦望着远方升起的沙暴，“而是转化的开始。”

    风暴逼近，黄沙遮天蔽日。三人逆风前行，衣袍猎猎。就在最猛烈处，沙暴中心忽然裂开一道空洞，露出一片绿洲??亭台楼阁依水而建，风格融合古今，既有石砌拱门，又有悬浮平台；居民衣着各异，肤色不同，却皆眼神清明，步履从容。孩子们在溪边嬉戏，手中把玩的玩具竟是缩小版的九根石柱模型。

    “有人类？”雷欧惊讶。

    “不止。”艾琳感应到空气中弥漫的精神波动，“精灵、矮人、兽裔……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种族。它们共存于此，没有争斗，也没有统治者。”

    “文明自发形成了。”索伦低语，“没有神谕，没有先知，只有共同生活的需要和对知识的渴望。”

    他们并未进入绿洲，只是远远观望。一名老者似有所感，抬头望来，目光穿越风沙，与索伦短暂交汇。那一瞬，老人嘴唇微动，虽无声出口，但三人都读懂了他的意思：

    **“谢谢你们醒来。”**

    随即，绿洲连同其中一切，在沙暴中缓缓消散，如同海市蜃楼。但三人知道，那不是幻象。那是世界孕育的第一个理想国雏形，藏匿于现实褶皱之中，等待时机成熟才会真正显现。

    “它已经开始做梦了。”艾琳轻声道，“而且做的，是关于和平的梦。”

    “梦总会醒。”雷欧咧嘴，“但只要做过，就有可能成真。”

    继续前行，他们翻越一座冰雪覆盖的山岭。山顶积雪中突兀地插着一把断裂的剑，剑身锈迹斑斑，却仍散发着微弱的魔力波动。雷欧认了出来：“这不是当年那个堕落法师的武器吗？”

    “是他试图篡改生命法则时被我们摧毁的。”索伦凝视片刻，“没想到残骸还能留存至今。”

    艾琳伸手触碰剑柄，顿时浑身一震。她看到幻象：无数人在黑暗时代挣扎求生，饥荒、瘟疫、战争轮番肆虐，有人拾起这把断剑，宣称它是“旧神遗物”，借此建立教廷，发动百年圣战。可最终，新一代学者推翻迷信，将断剑送入博物馆，标注为“启蒙时代的警示”。

    “它见证了一切。”她收回手，“从信仰到理性，从蒙昧到觉醒。而这把剑，既是枷锁的象征，也是突破的起点。”

    雷欧一脚踢开断剑，任其滚落雪坡。“让它埋进历史吧。新世界不需要这种破铜烂铁。”

    最后一段旅程，他们走入一片迷雾森林。树木高耸入云，枝叶交错成穹顶，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荧光孢子。走着走着，雷欧忽然停下：“不对劲，咱们好像一直在绕圈。”

    索伦取出一张羊皮地图展开，却发现上面空白一片，仅有一行小字浮现又消失：

    **“方向由心定义。”**

    艾琳闭目感知，轻声道：“这片森林在测试我们。它想知道……我们是否真的愿意放手。”

    “怎么测？”雷欧警惕环顾四周。

    “让我们迷失。”索伦收起地图，“当我们不再依赖外物指引，才能证明我们已接受：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引路人。”

    于是他们任由迷雾吞没路径，凭直觉前行。饿了便采食发光浆果，渴了饮林间清泉，夜晚栖身于巨树 hollow 中，听根系深处传来如心跳般的脉动。第七日清晨，雾气骤然退散，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无垠花海铺展至 horizon，各色花朵随风起伏，形成波浪般的图案，仔细看去，竟是三人一路行来的足迹轨迹，从初临此界，到点燃信物，再到今日此刻，完整复刻。

    “它为我们画了一幅地图。”艾琳怔然。

    “不是地图。”索伦微笑，“是纪念册。”

    雷欧哈哈大笑，躺倒在花丛中：“行啊，等以后孙子重孙问起爷爷当年干了啥，我就说：嘿，老子走过的地方，全世界都知道！”

    笑声回荡间，一朵金黄色的小花悄然落在他胸口，轻轻绽放。与此同时，遥远的地心深处，一声轻微的“咚”响起，如同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世界，真正开始了呼吸。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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